“看來你是真不想跟我好好過了，就算想不起來近一個星期的事，那麼在一個星期之前，你已經想好了要和我分手，對嗎？”
這話說的，明明是顧欣然想讓他選擇，在易禾和她之間，選出一個人來，那麼另一個人自動退出他們的舞臺。
“顧欣然，你想知道我們吵架的理由嗎？好，我可以告訴你，我們之所以會吵架，是因為方亦遠送了你一雙鞋，還有你喝醉了躺在許彥博的身上。”柯少宸冷漠的臉上已經沒有一絲溫暖的氣息，一想起這兩件事，他無處安放的怒氣漸漸衝上腦門：“這些事我本不想再提，就算你永遠都想不起來，我都打算不再計較，只要你有一個想和我繼續在一起的態度。”
柯少宸說著，語氣愈發陰冷起來：“你鍥而不捨的問我，我甚至懷疑你是不是真忘了之前的事，或者你已經全部想起來，讓我重新提起來和你吵架，你想繼續跟我分手對嗎？”
哪有這麼多陰謀論，不過是顧欣然想不起來一些事，急於求證罷了。
誰都經歷過，想說一句話，又突然被打斷，從而忘記了想說的話，那種抓耳撓腮的感覺，正如此刻的顧欣然。
醫生說了，只要她恢復得好，最多不超過一個星期，她便會想起所有的事，可這種折磨讓她心癢難耐，無法控制地想要想起來，卻在用腦過度後，頭會愈加疼痛。
這樣的痛苦已經摺磨了她一下午，再加上柯少宸來後對她不冷不熱，從而變本加厲地想知道事情真相。
看來他們的矛盾已經到達極致，該想起來的，還有從柯少宸口中得知的，她差不多已經理清。
其餘無關緊要的東西不再重要，他們各自心中都有一個死結，解不開放在那裡，雖無傷大雅，卻有那麼一個存在，成為洗不去的汙點，甚至很有可能會成為以後爆發的起因。
對話說到這裡沒有繼續下去，顧欣然沒有回答他最後的問題，她想了解的，差不多已經瞭解了。
啪地一聲，是她關掉床頭燈的聲音，顧欣然小心翼翼地鑽進被子裡，把身體扭向另一側，背衝著柯少宸。
一個坐在椅子上，一個躺在病床上，之後的很久誰都沒有說話，也沒有動彈。
直至顧欣然漸漸睡著，她並不知道坐在她背後的柯少宸，就這樣愣愣地又看了她半宿。
再次醒來時，天剛矇矇亮，顧欣然睜開眼睛四處去找，發現柯少宸正蜷縮在沙發上，身上只蓋著他的外套。
沙發不大，並不能裝下他修長的身體，沙發前放著一把椅子，他那無處安放的大長腿搭在椅子上，看上去有些可憐。
天已經很冷了，初冬的清晨，即使是開著暖風的VIP病房，也透著一股涼意。
顧欣然下床，笨拙地抱起厚厚的被子，本打算把被子蓋在他身上，卻因為突然的暈眩，再加上腳踩到垂到地上的被子上，顧欣然一個踉蹌，直接撲到柯少宸的身上。
身下一聲悶哼，分明是被砸醒，他沒有發火，被突如其來的這場意外搞得有些懵。
努力分辨著當下情況，摔在身上的小人兒折騰著似乎被被子纏住身子，怎麼也起不來。
“你要做什麼？”柯少宸坐起身子，把那一團被子球搬到旁邊：“你抱著被子砸我，是覺得我活得太長了？”
“沒什麼，我想曬曬被子。”顧欣然說話沒過腦子，隨便說什麼都好，反正不想承認是打算給他蓋被子。
“現在有太陽麼？”
“沒太陽可以等太陽出來。”
“時間還早，回你的床上繼續睡覺去，瞎折騰什麼！”柯少宸稍微有些起床氣，起身活動了一下，這沙發也太難睡了，腰都快僵了。
“你去床上睡吧，我看沙發挺舒服，我想在這睡。”
說來說去還是心疼柯少宸睡沙發。
柯少宸死死地盯著她，她仍然努力從被子裡出來，下一秒直接抱起那團被子球，把她抱在床上：“心領了，我沒那麼大的臉，讓病人睡沙發。”
一句心領了表示猜出顧欣然的意圖，柯少宸幫她把被子整理好，一屁股坐在床上，順勢躺在她空出來的空餘位置：“不過我不介意和你睡在同一張床上。”
狹小的病床擠著兩個人，顧欣然動彈不得，生怕自己掉下去。
“睡著了別亂動，掉下去再摔個腦震盪，我可不負責。”柯少宸一個側身把胳膊搭在她身上，手死死地抓著她那一側的床沿，這樣她就不會掉下去了。
“柯少宸……”
“睡覺。”
穆饒和於姨來之前，柯少宸一直睡得很熟，不過儘管睡得香，可他的手一直死死地抓著床沿，把她禁錮在自己的胳膊下。
連著兩晚的睡眠不足讓他疲憊不堪，柯少宸起來後用涼水洗了把臉，換好衣服，準備去上班。
“於姨，顧欣然任性的時候，你不要慣著她，她要是不聽話，你給我打電話，我會回來治她。”這是柯少宸臨走之前囑咐於姨的說辭，於姨點頭，這樣好辦多了。
“呵呵，我想怎麼樣，是我的自由。”顧欣然回懟過去，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把她給我看好了。”好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