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亦遠拿著球杆一邊用殼粉塗在球杆頂部,眼睛還是看著桌上的球,一邊移動著步伐,一邊說道:“所以今天顧欣然一起來了,看她怎麼選擇,不管她做出怎樣的決定,我們上次的約定都可以作廢了,不是嗎?”
方亦遠連續三球進洞,本來這一局是柯少宸的優勢,不過在方亦遠厚積薄發的追趕下,兩個人已經不分上下。
現在就看誰先進最後一個黑色八球了。
“那決定呢?”柯少宸把目光集中在顧欣然的身上,本該他去打球的時候,他竟然紋絲不動。“都到了這種時候,應該不難選了吧。”
怎麼可能不難選,顧欣然現在都快愁死了。
眼見著兩個人的目光全部落在她一個人的身上,顧欣然交替著看著他們,不知該怎麼開口。
現在只要她咬牙說出一個選擇,那麼就是最後的審判。可這個選擇太難了,叫她如何去選,又該拋棄哪個人。
要不她現在把頭往球桌上一撞,先把自己撞暈了再說。或者藉口去衛生間然後偷偷溜掉,先躲了一會是一會。
可她知道不管怎麼逃避,該面對的還是要去面對。
時間像靜止了一般,顧欣然整個人呈石化狀態,只有眼睛還會滴溜溜地轉著,來回看向他們。
要不她乾脆誰都不選自己跑路算了,顧欣然只感覺自己的血壓都要升高了,無比緊張的作用下,是腦袋一陣陣暈眩。
她真的快要暈過去了。
“選不出來也沒事,如果實在不想從口中或者心裡選擇一個人,要不就靠運氣吧。”柯少宸實在不忍心再看到顧欣然為難的樣子,他突然拿起桌上的黑色八號球放在一個球洞的前面,苦澀地笑了笑:“這一球讓顧欣然來打,進不進球一錘定音。”
讓她來打,她拿什麼打,她連球杆怎麼拿都不知道。
“我看這個主意不錯。聽天由命,只要有了結果,誰也不能反悔有異議。”
“可我不會打檯球,別說讓我進球,我可能連球都打不到。”顧欣然站起來走到桌前去看,黑色八號球的位置的確太好了,大概只要能碰到球,百分百就會進洞。
可關鍵是怎麼碰到球。
“沒關係,我教你怎麼打。至於進了球算誰的,一會我和柯先生抽籤決定。為了公平起見,我們不告訴你誰是哪一方,你只要儘量把球打進去就好。”
方亦遠說著把自己的球杆擦了擦殼粉,交給顧欣然。手把手教他怎麼拿球杆,怎麼打球,然後讓她先練習一下再開始。
人家打球擺好動作是一副帥模樣,同樣的動作放在顧欣然的身上,完全換了一副景象。尤其是架著球杆的左手,瞬間變成雞爪子,只覺得每根手指都礙事,恨不得全給敲下去。
方亦遠讓她放鬆別太僵硬,說得輕巧,她連從哪用力量都不知道。嘗試了一下揮動球杆,球杆直接戳向球桌,連白球都沒碰到。
上午玩遊戲已經讓方亦遠憋了一肚子火,顧欣然不但打遊戲沒有天賦,就連做其他事也這麼笨。
“你這是手嗎?一直支稜著跟雞爪子一樣,能打得到球才怪。”方亦遠又開啟碎碎唸的模式,強制把她的手擺好,哪怕能先讓她碰到球再說。
否則自己萬一抽到進球,這顧欣然又笨得連球都碰不到,豈不是要冤枉死。
“天天絮絮叨叨,你就不能耐心一點。你打孃胎裡出來就會打檯球嗎?再說我就不打了,乾脆什麼都不選,我一個人自己出去單過算了!”
聽顧欣然又發火了,方亦遠馬上改了口:“我錯了我錯了。麻煩您老人家再練幾次,你老公的命現在都拴在你這雞爪子上,乖,先好好練習。”
一次不成功兩次不成功,顧欣然差不多打十次才有一次能碰到球。兩個男人坐在一邊等著顧欣然練習,喝口水點支菸,也不著急。
或許柯少宸真應該跟方亦遠好好學習該怎麼哄女人開心,他這認錯速度之快,語氣變化之大,換做柯少宸早就發脾氣不幹了。不過很明顯女人都喜歡吃被哄的這一套,單看顧欣然從發火到繼續埋頭練習,說明方亦遠的這一套真的管用。
不過這也都是因人而異,這種低頭認錯的方式柯少宸學不來。他驕傲了三十多年,讓他認錯,除非他突然轉了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