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後，顧欣然從房間裡出來，上衣沒有改變，原本的黑色牛仔褲變成黑色牛仔A字裙，她走到鞋櫃前，拿出一雙馬丁短靴。又看了一眼方亦遠，挑釁一般地說：“走吧。”
這是較的什麼勁。
春天的早晚本就微冷，顧欣然一直是怕冷體質，再加上才剛剛下過一場大雨，她一出門就瞬間後悔。
可自己挑起的穿搭比拼，就算腿再冷，跪著也要忍耐下來。
不過這點小心思又怎麼會逃得過方亦遠的眼睛，原本打算鎖門的他，又走進屋裡，從衣架上隨便拿了一件自己的外套，這才丟給顧欣然。
“我不穿，我又不冷。”這死鴨子嘴硬的毛病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顧欣然拿著衣服又舉給方亦遠，示意她不要衣服。
“沒說給你穿的，讓你上車後搭在腿上。”
路上的氣氛有些古怪，平時有說有笑的兩個人，因為各自想了事情而沉默著。才剛剛吵過架，現在又相約著一起出去喝酒。大概是誰都不想把關係搞到無法挽回，而做出的退步罷了。
尤其是方亦遠，他現在最擔心的就是把顧欣然逼得太緊，會產生出最壞的結果。
目的地是方亦遠的酒吧，不似往常直接進入預留好的包間，而是在吧檯找了個位置坐下，只想感受喧鬧的氛圍。
喝點什麼好呢。
顧欣然本也是打算自己出來喝點東西，既然和方亦遠一起，他對酒比較在行，問問他也無妨。
“想喝雞尾酒，給點意見。”顧欣然眼睛看著酒單，卻面前方亦遠。她很少喝雞尾酒，平時也只是喝一些白蘭地或啤酒。她對酒一竅不通，在接觸白蘭地之前，她是隻喝啤酒的。
方亦遠沒有說話，只是起身走到吧檯裡面。看架勢，他是要親自給顧欣然調酒。
顧欣然以為他要出洋相了，誰知他站在吧檯裡竟然沒有一點陌生感。
拿了一個長杯加滿冰塊，量酒器在手動作嫻熟。金酒，朗姆酒，伏特加，龍舌蘭，君度各15毫升，再加上15毫升的檸檬汁，shake壺放入兩個冰塊，蓋上蓋子用力搖了10秒。把混合好的酒倒入長杯中，長杯沒有填滿的部分加入可樂，檸檬片點綴插入吸管，一杯調好的雞尾酒就擺在顧欣然的面前。
顧欣然已經被方亦遠一連串的調酒動作吸引，根本不知道他在酒杯裡放了什麼。
更何況一向不正經的方亦遠突然變身調酒師耍帥，她是有些懷疑這杯酒是不是真能喝。
該不會方亦遠也不知道在杯裡放了什麼吧，顧欣然從沒聽說也沒見過方亦遠會調酒。
“這是什麼？”顧欣然仍然持懷疑態度，她看著方亦遠從吧檯裡出來又坐回到她旁邊，從他從容的表情來看，他應該不是在亂來。
“長島冰茶。”
原來就是一杯檸檬茶，怪不得顧欣然看著這杯飲品的顏色，怎麼這麼眼熟。
“我是來喝酒的，心情不好想喝點酒能睡得舒服一些，你給我上了一杯檸檬茶是什麼意思？”顧欣然不滿，又把長島冰茶推給方亦遠：“請給我一杯酒。”
“長島冰茶不是茶。”他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然後衝真正的調酒師招招手，給自己要了一杯完美曼哈頓。“喝吧，你會愛上這款酒。”
酸酸甜甜的味道讓顧欣然欲罷不能，明明就是一杯有些酒精味道的檸檬茶，他偏偏又說長島冰茶不是茶。
“好喝嗎？”見長島冰茶已經喝下一半，方亦遠緩緩地問道。
不明就裡，顧欣然只覺得頭有些暈暈的，好像有點要醉的樣子。可她不明白，她明明喝的是檸檬茶，又怎麼會醉呢。
“這杯喝完，我還想再喝一杯。”
“不，只允許你喝一杯。”
能把這一杯長島冰茶都喝光，顧欣然的酒量算不錯了。不過喝到後半程的時候，她喝酒的速度明顯減慢，糊里糊塗地說了很多話，把一直苦惱在心裡的糾結情緒全部說給方亦遠聽。
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部一吐為快。
或許這也是方亦遠給她喝長島冰茶的理由之一吧，他很想知道顧欣然的心裡，到底放的是誰。
可結果讓方亦遠失望，亦或他早就料到了，只是不死心而已。
回家的路上，方亦遠和顧欣然坐在後排座，由一個小弟開車送他們回去。
顧欣然靠在方亦遠的肩膀上，嘴裡一直唸叨著一個名字。
柯少宸，柯少宸……
方亦遠聽進了心裡，閉上了眼睛。
他輸了。
徹底輸了。文新學堂
把顧欣然背會房間，方亦遠為她拂去擋在額前的碎髮，在她的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