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攪拌著杯中的咖啡，淺淺地抿了一口，把視線集中在他臉上。
本再無瓜葛，如今遇到了，且當是許久不見的熟人，打個招呼也好。
“剛才那個人，是你新交的男朋友嗎？”辛啟陽扭頭看著窗外停在路邊的賓利：“他很有錢吧？開這麼好的車。”
顧欣然聽後笑了笑：“不是。”
辛啟陽聽後也露出些許笑容，他看上去是真的開心了，就像他們剛剛在一起的時候，她所見到的辛啟陽，真摯不帶有一絲雜質，溫柔陽光。
曾經她也有想過，究竟哪一個才是他原本的樣子，一年相處的時光歷歷在目，可訂婚前一晚他和其他女人在一起時說的狠話，還有訂婚宴上他的冷漠無情。極與極之間的差距，根本讓她沒辦法看清。
“你最近怎麼樣？”
聽到她這麼問，辛啟陽的笑容漸漸從臉上消失，轉而還上一臉的無奈與自嘲：“你也看到了，我現在混得不太好。”
他抖了抖身上廉價發黃的衣服給她看，也可能是知道顧欣然並不會嘲笑他，所以並不介意把自己落魄的一面展示出來。
“辛家的生意呢？”
“早就沒有了，自從我們的訂婚不歡而散後，辛家的生意一落千丈。原本談好的幾單買賣，對方全都臨時變卦，賠了很多錢只能宣告破產，還欠了一屁股債。”
從顧欣然和他認識時，辛家的公司一直不景氣，不過拖拖拉拉地也一直有生意可以維持，突然破產本就有些困難，更何況還讓他們背了一身債。
見顧欣然沒有說話，辛啟陽忙笑著擺了擺手，裝出無所謂的樣子：“也沒有什麼可抱怨的，辛家惹到了惹不起的人，我們除了認倒黴也沒有辦法。我母親如今受不了打擊已經一病不起，我剛剛就是想給她買點雞蛋補補身子，還被……”
後面的話沒有說完，顧欣然也瞭解地略顯尷尬，又喝了一口咖啡。
“雞蛋的錢，我會賠給你。”
“不用了，本來就是我過馬路時沒看車直接闖出來，不能怪你。”他又想了想，繼續對顧欣然說：“辛家的生意不要也罷，就是可憐我那老母親，醫生說再這麼下去，恐怕很難康復。”
“剛才你說辛家惹到了什麼人，那個人是誰？”
“欣然，其實我一直聽說，我們分手之後，你和柯氏集團的宸少在一起了。”
見辛啟陽話有所指，顧欣然皺起了眉：“你的意思是柯少宸打壓了辛家的生意？”
他沒有說話，也喝了一口咖啡，然後低下了頭。
按照柯少宸的脾氣，他也確實會為了給她報仇故意打壓辛家的生意，可弄得辛啟陽家道中落害得他母親生病，好像有些太過分了一些。
畢竟相識一場，要不是辛啟陽在她父親去世後無微不至的照顧她，顧欣然根本不能這麼快從悲傷中走出來。
手機振動，是柯少宸發來的資訊。
“在哪了？”估計是柯少宸知道她出來，想問問她在外面做了什麼。
顧欣然馬上回復過去：“在咖啡廳喝咖啡。”
“既然出來了，晚上我們在外面吃，你來公司等我。”
“好，我馬上就過去。”
發完資訊，顧欣然把杯中的咖啡一飲而盡。
“要走了嗎？”辛啟陽問她。
“我還有些事要先走一步。”顧欣然喊來服務員結賬，然後又掏出幾張錢放在辛啟陽的面前：“害得你打爛雞蛋真是不好意思，剩下的錢給你母親買些營養品，也算是我的一點心意。”
“欣然……”辛啟陽急著拉住顧欣然的手：“我們還能做朋友嗎？”
顧欣然一愣，把手從他手中抽出來，露出真誠的笑容：“當然，我的手機號沒有變，有什麼事可以給我打電話。”
辛啟陽目送顧欣然坐進黑色的賓利車直至離開，他收起桌上的錢放進口袋，臉上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這麼久沒見，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傻。”
他說著也站起身，哼著小曲離開咖啡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