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多年的歲月打磨下,早已沒了當年的銳氣,而是變得凡事都要全盤的考量一番,才能再做決定。
他也不記得,這樣的轉變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外敵到是不懼,可內賊又如何預防呢?
想我大漢,百十年來,外族倒是不敢越雷池半步,可卻在內亂中四分五裂,弄得生靈塗炭,哀鴻遍野。”
曹操輕嘆了一口氣,向劉楓問道。
“內部的矛盾確實要麻煩許多。
不過,究要結底,還是利益的分配問題。
國內的土地就這麼多,士族們多佔一分,百姓就要少得一分。
可在世家大族面前,普通的百姓總是處於弱勢的一方。
想要大家都能夠保證各自的利益述求,這就需要我們這些當權者的引導。
只要引導好他們各自的出路,讓他們不依靠土地,也能夠得到足夠的利益,甚至比土地出產的要多得多的利益時,土地就將不會再成為他們爭奪的根本述求。
只要土地的矛盾消除了,貴族與庶人之間的根本矛盾基本上就能夠解決七八成。
而當大多數的人都能夠安居樂業時,小部分人就算再要鬧,又能鬧出多大的動靜?”
“所以,你在揚州就大力發展商業,用商業將世族從土地上剝離出來?
可是,沒有了土地上的出產,光靠商業又能夠興盛得了幾時?
再者,商人的財富多了,就會想著向朝廷權力方面滲透,以他們海量的財富為支撐,又有幾人能夠擋得住錢財的誘惑?”
雖然覺得劉楓說得不錯,揚州也是按他的這般想法在發展,並且效果十分的顯著。
可俗話說得好,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以商人逐利的天性,在家底豐厚之後,必定會謀求一個出身,就算他們自己已經不可能,也定會在他們的後人身上花心思,將他們送進學堂讀書。
等到那個時候,讀書人多了,而官場上的職位總共就那麼多,勳貴將領們的後人都不夠分,又從哪裡分給其他的讀書人?
日積月累之下,必定會生出大的禍患來。
“所以說,關鍵還是需要我們這些當權者來引導。
在我所興辦的學院中,不光只有詩書歌賦,兵法策論、經書典藉這些傳統的科目,還有諸如家學、工學、水利,堪輿、格物等等諸多雜學參雜其中。
世上百樣的水土養出百樣的人,並不是所有的人都適合詩詞歌賦,也不是誰都能看得懂經書典藉,我們所需要做的,只是將他們合理的分流,讓他們能夠學習他們各自擅長的即可。
然後就是,能夠提供給他們一個,可以讓他們施展他們生平所學的東西的一個平臺即可,至於剩下的事情,他們自己就能夠想辦法搞定,根本就不用我們再過多的操心。”
劉楓慢慢地述說著,曹操剛開始不住地皺眉,似乎難以理解。
不過到得最後,便是露出一絲恍然的神情。
“照你這個辦法,貴族和庶民的矛盾是解決了,可朝臣將軍們又該如何?
他們這些人,可是個個手握重權的,一旦他們要是鬧點事情出來,那就是傷筋動骨的事情!”
劉楓讚許地看了曹操一眼,能夠問出這個問題,足以說明他還是在為大漢朝廷著想的。
“孟德,其實,這個世界很大,非常的大,大到我們立於其間,宛若塵埃一般。
在我們的心目中,我中土就是天地之中,大漢就是世界之中,其餘皆為蠻夷。
真要說起來,到也是沒錯。
可就算如此,我大漢對於這個世界來說,亦不過滄海一粟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