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眼看著他一步步地走到了現如今的地步，蔡邕心裡是感到欣慰的。
不過，在欣慰的同時，也有一絲絲的擔心。
隨著實力的一步步增強，雖然一直以來，劉楓所作所為雖然說不上什麼大義凜然，卻也讓治下的平民百姓能夠免受困頓之苦，甚至比起其他諸侯的領地來說，要好上無數倍。
可就怕最後他會在實力的虛妄中迷失了自己，最後走上逼宮篡位之事。
雖然他也是宗室，由他繼皇帝位也不是不可，可總歸是有損大義，讓他有些難以取捨。
“岳父大人這說得是哪裡話，你是我的大人，在你面前，還有什麼話是不能夠對我說的呢？”
劉楓陪笑道，對於這個當年在半路上撿來的老頭，最後自己卻成為了他的女婿，閒暇之時想起來，也是感嘆世事之奇妙。
“既然你願意聽我們這些老頭子嘮叨，那我也就不客氣啦！”
對於劉楓的這種態度，蔡邕還是非常的滿意，不管他最後是否會依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事，但自己說話時，他總是能夠態度端正地聽著，這也就足夠了。
“現在你已經被陛下冊封為王了，天下也被你統一了七八分，離最後將大漢再次一統，也為時不遠，你是否有想過，等到你將大漢再次一統後，是否會去奪取那至高之位？”
蔡邕的話說完，室內數人的眼光全都投射到了劉楓的臉上。
雖然不管劉楓作出任何樣的回答，他們都不能改變什麼，可畢竟心中的那道坎，並不是說過就能夠過得了的。
劉楓抬頭正視著自己的岳父，又看了看其他人，見他們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充滿了期許，隨後又把目光回到了蔡邕身上，看著他的眼睛，神情堅定而肅穆：
“說實在話，對於那個在世人看來無比神聖的至高之位，於我來說不過是個笑話。
就算坐上了那個位子又能如何，雖然看似天下大權在握，威儀無雙。
可正所謂有所得也必會有所失。
坐上了那個位子，也必定會被其所束，終生不得自由，連帶著子孫後代也被其所困。
得與失之間，誰又說得清楚呢？
帝王之家多薄恩。
大漢數十代傳下來，其中的爾虞我詐難道又少了嗎？
皇子龍孫之間，能夠笑到最後的，又能夠有幾人，又有幾個是得到了善終的？
你們也應該清楚，我早年是隨方外高士遊歷天下的，嚮往的是無拘無束的自由。
然而，走到了今天這個位子，也並非是我的本意，不過是手下人盡力扶持，一步步將我推到了如今的一個地步。”
劉楓的這番話，算是表了他的心意。
只不過，話雖是這樣說，可世上的事情在很多的時候，又哪是以個人的意志能夠轉移得了的？
“你也說了，今天的地位，是手下來盡心盡力的扶持而來。
現在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馬上就要迎來最終的收穫，那麼多的文臣武將們，能夠容許你不去碰那個位子嗎，介時你又該如何自處？”
這似乎是個無解的難題，若是得不到手下人的支援，若大的勢力頃刻間便可瓦解。
反過來，大家之所以要支援你，自然是為了最後的功成名就，這是一個兩難的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