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一門,累世公卿,而吾祖上並無餘蔭,自是無法與之相比。”
一個接著一個的問題,使得韓馥越回答越覺得沮喪,越回答心中越是沒有絲毫的底氣與之相抗,情緒一時低落至極點。
“韓公,既然連你自己都認為與袁紹相比多有不如,而你如今所居之位,卻又遠遠的高於他,你覺得這樣的情況合理嗎?”
韓馥聽得一陣沉默,是啊,“卿本無罪,懷壁其罪”的道理,他自然是明白的。只是,自己冀州刺史的職位是朝廷所封,他又能如何?
“那可有補救之策?還請友若教我!”
“補救之策嘛,到是有一個,就怕使君不肯啊!”
此時的韓馥,心神完全被荀諶給牽著走,已經完全沒有了自主,一聽荀諶說有補救之策,哪還有不依之理?
“請荀先生指教!”
“那袁紹乃是一代人中豪傑,使君多方面皆不如他,卻又處於他之上,他自是不會甘心屈居使君之下。
冀州是天下最為富庶之地,他要是與公孫瓚合力奪取冀州,將軍立刻就會陷入危亡的困境。
袁紹本為將軍的故交,又曾結盟共討董卓,為今之計,若是把冀州讓予袁紹,他必然感於公之厚德,以保全公之性命。
而公孫瓚亦無力與他相爭。如此一來,韓公便有讓賢之美名,而自身則穩若泰山,何樂而不為呢?”
韓馥一聽,覺得荀諶說得確實有幾分道理。
只要自己將冀州刺史的位置讓出去了,那公孫瓚與袁紹便沒了進攻的物件,自己自然也就安全啦,這確實是條不錯的保命之途!
於是,懦弱的韓馥便同意了荀諶的建議,當即召集了麾下文武官員,將公孫瓚與袁紹將率兵齊攻冀州,以及自己決定將冀州刺史之位讓於袁紹的決定,告之了大家。
對於韓馥的這個決定,贊成者有之,反對者亦有之,剩下的一些也只是覺得在兩可之間。
像長史耿武、別駕閔純,治中李歷,還有都督從事趙浮、程奐等韓馥的心腹之人,擺明了車馬錶示反對韓馥將刺史之位讓給袁紹。
趙浮、程奐等帶兵將領甚至要求帶兵前去迎擊袁紹,最終還是被韓馥給否決了。
而如審配、辛毗等人,雖然有才,卻不得韓馥的重用,對於韓馥要將冀州讓位與袁紹的決定,他們是歡迎的。
又如張郃、高覽等,在河北本身名氣就不小,在韓馥手下也並沒有得到太大的重要,而他們只是武人,並沒有太多的對於政事上的主張,對於在誰的手下當職,並無所謂。至於冀州是否會換個主人,在他們看來並沒有多大的區別。
然而,對於手下人是什麼樣的態度,韓馥現在已經不關心了,在他看來,冀州刺史這個職位,完全就是個燙手的山芋,早點把它甩出去早好!
計議已定,便命長史耿武,別駕閔純代表自己,前去冀州與渤海的交界處,迎接袁紹入冀州。
自己的主公已經完全沒了留守的意願,作為屬下,也只能無可奈何的飲下這杯苦酒,硬著頭皮答應了主公的命令,至於他們自己心裡是怎麼想的,那也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得到荀諶傳信的袁紹,見他竟然真的把事情辦成了,當真是喜出望外,當即點齊兵馬,帶上文武群臣,興沖沖地朝著鄴城而去。
誰曾想,剛進入冀州境內時,卻遭到了耿武與閔純的襲擊,幸得顏良眼疾手快,將二人斬殺,這才沒有釀成事故。
只不過,耿武閔純雖然是死了,卻也激怒了袁紹,於是便派大將顏良文丑率大軍兩萬先行進入鄴城,並交待他們,但凡有抵抗者,可先斬後奏。
一時間,鄴城內,所有人都噤若寒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