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靖玉接過,在桌上鋪開,色彩斑斕的花紋確實是漠北草原的特色。
慕淵又陸續拿了幾樣東西讓他看,他的臉色漸漸和緩下來,眼中也漸漸有了水氣。
慕淵偷眼打量他,試探道:“七姑母可曾給表弟留下過什麼東西?”
趙靖玉眼裡的水氣瞬間蒸發,淡淡道:“你指的是什麼?”
“隨便什麼,比如金銀首飾呀,書信契約呀,或者代表玉澤王室身份的物件呀什麼的,我也就隨口一問。”慕淵說道。
趙靖玉露出一個瞭然的神情:“原來你是想拿這些舊物來套我的話?”
慕淵心頭一跳,忙矢口否認:“沒有沒有,我真的只是隨口一問。”
趙靖玉微微牽動唇角,不置可否。
慕淵連忙把話題轉回來,繼續向他介紹那些舊物,介紹完之後,把東西重新歸整收入錦盒,真誠道:“這些東西一直是幾個姑母儲存著,但姑母們年紀大了,總有一天會離開,表弟是七姑母唯一的血脈,東西交給你才是最好的歸宿。”
趙靖玉雖有動容,言辭仍舊疏離:“大王子千里迢迢把東西帶來給我,我很感謝,但這並不代表我認下了這門親戚,東西我帶走,回頭會把謝禮送來,我不會欠你人情。”
說完便要拿著錦盒走人。
“慢著!”慕淵抬手壓在盒蓋上,“表弟的態度著實令人失望,你不肯與我們相認,我也不勉強你,倘若你非要給我謝禮,可否讓我自己挑一樣?”
“你想要什麼?”趙靖玉問。
慕淵有些緊張,下意識和單虎對視一眼,而後道:“紅衣令。”
紅衣令?
趙靖玉長眉輕蹙,若有所思。
慕淵觀他神色,以為他不願意給,又道:“你如今已是大周太子,將來還會成為號令天下的皇帝,那東西你留著根本沒有用,不如把它歸還給我們吧!”
“那是個什麼東西,我不曾見過。”趙靖玉道。
“怎麼可能?”慕淵又和單虎對視一眼,“那麼重要的東西,七姑母不可能不留給你,你不想給可以直說,用不著騙我。”
“有多重要,它是做什麼的,長什麼樣?”趙靖玉追問。
慕淵一時拿不準他到底是真不知道還是在假裝,遲疑著沒有告訴他。
“我也沒見過,是來之前受了父王所託,但父王並沒有告訴我那東西是做什麼的,只說是我們玉澤國的東西,不想它流落在外。”
“原來如此。”趙靖玉點點頭,“抱歉,我真的不知道什麼紅衣令,母親臨終前也從沒提起過,所以,我幫不上你,我會用別的東西做謝禮的。”
他用力從慕淵手裡抽走了錦盒,捧在懷裡就往外走。
“你不能走!”慕淵情急大喊,他的守衛立刻手按腰刀上前阻攔。
趙靖玉的侍衛見此情景,也紛紛抽出佩刀。
單虎見勢不妙,忙上前護住慕淵。
衛鈞不知從哪裡突然如幽靈閃現,和趙靖玉並肩而立。
趙靖玉頓住腳步,轉頭輕蔑看向慕淵:“要試試誰的人更強嗎?”
氣氛凝固,慕淵半晌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他開口道:“太子殿下慢走。”
“哼!”趙靖玉冷嗤一聲,和衛鈞一起帶著隊伍揚長而去。
走沒多遠,就聽屋裡“嘩啦啦”一陣亂響,慕淵咆哮的聲音傳出來:“忍什麼忍,受了他女人的氣,還要受他的氣,兩夫妻合起夥來欺負人,真當我是泥巴捏的嗎?”
趙靖玉不知被戳中了哪根神經,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笑得肩膀直抖。
衛鈞:“……”
不就說你兩夫妻嗎,至於笑成這樣?
驛館的管事在通往大堂的圓拱門候著,見趙靖玉出來,忙低眉哈腰地迎上去。
“太子殿下要回了?”他小心翼翼問道。
趙靖玉斂起笑,漫不經心“嗯”了一聲,一面往外走,一面吩咐道,“等會兒去瞧瞧都砸爛了什麼,按十倍價錢向他索賠,就說是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