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在他的注視下打了個冷戰,抹淚道:“侯爺明鑑,事情不是這樣的,我原本不過是叫袖兒來嘮會子家常,四姨娘和四丫頭突然跑來說我要對袖兒不利,對我出言不遜,玉兒的侍衛隨即也闖進來要把袖兒帶走,我做為一家主母,就這樣被她們無視,難道還不能教訓教訓她們嗎?”
“你這是教訓嗎,你這分明就是謀殺!”定遠侯見她還在狡辯,不禁火冒三丈。
秦氏嘴硬道:“我沒有,我就是嚇唬嚇唬她們,帕子上的藥根本不足以致命,否則她們怎麼可能還活著?”
“那是因為我來了。”盛青雲再也聽不下去,冷冷打斷了她的狡辯,“我來的時候,他們四個都已經昏迷,若不是我的侍衛搶救及時,他們早就沒命了。”
秦氏立刻抓住了她的把柄:“侯爺你想想,國公夫人早不來晚不來,為什麼偏偏這個時候來,這不是明顯在咱們家安插了眼線嗎,她才是居心叵測之人呀!”
“……”盛青雲不防她還有這手,不禁冷笑道,“難怪夫人能在侯府一手遮天,這信口開河指鹿為馬的本事我算是開了眼了。”
“是我信口開河還是你欺人太甚,我看就是你和這些人聯合起來想置我於死地。”秦氏振振有詞,“我知道,自從你外甥女死了之後,你對我們侯府頗有成見,你該不會以為是我害死了南嘉,所以想殺了我替南嘉報仇吧?”
“……”盛青雲被氣得啞口無言,堂堂定遠侯夫人竟比市井婦人還潑皮三分,真讓人大開眼界。
欺騙婆母的事她不認,四個受害人也都沒死,盛青雲又被她問住,定遠侯和老太太一時都啞了聲。
秦氏佔了上風,得意之情溢於言表,只要接下來她仍然咬緊牙關不鬆口,任誰都拿她沒有辦法。
秦婉如一直沉默著不敢出聲,此時見姑母反轉了局面,也悄悄舒了口氣。
只是這口氣還沒出完,謝南嘉突然排眾而出,走上前道:“害死南嘉小姐的確實不是夫人,而是新世子夫人秦婉如。”
此言一出,四下一片寂靜,定遠侯,老太太,四姨娘,四小姐全都震驚不已。
盛青雲也有些坐不住了,捂著心口問謝南嘉:“我的兒,你說的可是真的?”
秦婉如突然被點名,還沒出完的半口氣猛地倒抽回去,瞬間被憋得滿面通紅,急吼吼道:“真什麼真,她胡說八道,她在胡說八道!”
秦氏也急了,指著謝南嘉厲聲道:“你不要血口噴人!”
謝南嘉淡然道:“我當然不會血口噴人,我受南風公子的委託調查此事已半年有餘,你們姑侄二人的罪證都在我手裡,就等一個合適的時機揭發你們呢!”
“你,原來你也是潛在侯府的奸細……”秦氏臉色灰敗,藉著斥責謝南嘉,上前抓住了她的雙肩,咬牙低聲威脅道,“綠柳和畫樓一樣中了毒,不想她死你就給我閉嘴!”
謝南嘉不禁笑了,她原本還有些擔心騙來的解藥綠柳能不能用,秦氏這樣一說倒叫她徹底放了心。
“多謝夫人提醒。”她拂開秦氏的手,轉身對定遠侯說道,“侯爺,夫人說她給畫樓和綠柳下了毒,以此來威脅我閉嘴。”
定遠侯一聽畫樓中了毒,登時緊張起來,對秦氏喝斥道:“你到底要害多少人,快把解藥拿出來。”
秦氏哪料到謝南嘉會來這手,氣得咬牙,矢口否認道:“我沒有,她在撒謊。”
“撒不撒謊的,叫畫樓和綠柳過來一問便知。”謝南嘉道。
“……”秦氏一陣心慌,意識到自己這一步似乎玩砸了,想要再改口已來不及,定遠侯當場吩咐人去接綠柳和畫樓。
盛青雲趁機將謝南嘉叫到自己身邊,拉著她的手問道:“好孩子,當真是你南風表哥讓你幫忙查南嘉表姐的死因嗎?”
雖然謝南嘉還沒認她這個娘,她卻已經認定了謝南嘉就是她女兒,表哥表姐十分自然地就說出來了。
謝南嘉自己成了自己的表姐,還要叫親弟弟叫表哥,心裡百感交集,點了點頭道:“是的,是南風公子委託我的。”
“表哥”二字她實在叫不出口。
好在盛青雲也沒在意,急切道:“雖然是為了表姐,可這麼危險的事,你怎麼能應呢,你真的查出來是秦……”
“不是我,不是我……”秦婉如尖聲打斷了她。
盛青雲帶著幾分不屑和厭惡掃過去:“丞相府教出來的姑娘就只會喊嗎,難怪侯爺當初不肯讓你嫁進來,聽說你是奉子成婚,我怎麼瞧著你的肚子不像懷孩子的樣子?”
這句話彷彿無形的巴掌“啪啪”打在姑侄二人臉上,姑侄兩個面紅耳赤,連帶著老太太和定遠侯臉上都火辣辣的。
這樁醜事怕是要連累侯府被人取笑一輩子了。
老太太因此對姑侄兩人的厭惡又增加了幾分,恨不得將兩人統統趕回丞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