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微亮。
“是嗎,我醒了啊......”
少年支起身子,草草更衣下床,木訥朝著屋外走去,顯得頗為邋遢。
院子空曠,建築算不得堂皇大氣,但也足夠精巧華麗,其主人身份地位想來不低。
白髮緩緩飄動,少年歪著頭抬眸望去,嘴唇微張,一動不動立在小院之中,像是悟了什麼一般。
少頃,有人來到小院。
“小姐,剛才劭都尉說感知到那人醒了!”
演武場中,有一少女舞劍,百花雲紋衫華美秀麗,淺紅色的玉簪牡丹清雅絕豔,凌厲劍術真就像是舞蹈一般風韻絕俗。
那少女動作停下,兵器隨手一丟,輕躍幾步下了戰臺,看起來很是活潑。
“素言,喊駱護衛去,我先去看看!”少女興奮開口,其人倏忽不見。
小院中,雲風依然抬頭望天一無所動,少女托腮端詳半天,雲風竟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別吧,長得怪好看的,要是個傻子那可真是太可憐了吧.......”少女神情尷尬,心中祈禱,雲風一定是在參悟什麼,絕對不可能是傻子的!
一個多月前,她吵嚷著要跟著父親去關隘巡視,結果在荒蕪戰場中撿到了昏迷的二人。
荒蕪戰場處在雲坤蒼陽之間,兩萬年前天域雙盟之爭,道境大批出手,造就了這片荒蕪地帶。
雲風與駱青衣昏倒在邊關外,如何處理必須要小心謹慎。
不過守關將士與郡守大人倒不會懷疑他們兩是雲坤探子,畢竟雲坤兀傲散漫,是侵略欲最小的國家,絕不可能做出打探一事,更不會用這麼低階老套的手法了。
但當駱青衣甦醒,卻屬實把郡守嚇了一跳。
“我叫駱青衣,同伴名為雲風。”
“雲姓!”
雲姓可是禁姓,雲坤雖不主張侵略殺伐,但他們的規矩偌大天域還真沒幾個人膽敢不從的。
“你們自何而來?為什麼會昏倒在荒蕪戰場?”
“回前輩,我們二人來自荒域臨淵城,與同伴經營鏢局。此前臨淵城大亂,大淵爬出的魔怪兇物,故而我們準備離開臨淵城。結果飛舟沒能頂住大淵亂流,只我們二人成功越過大淵。”
郡守心有所疑,但也想不出什麼紕漏。
倘若真是雲坤之人,尋常也斷然沒這膽子以云為姓,因此荒域說法不假。
而駱青衣此後又取下了雲風的九齒玉符,儘管玉符破碎,但靈韻尚且依稀可辨。臨淵城曾經多次率學子來天域觀摩學習,郡守也有所耳聞,這一點也並無問題。
郡守檢查了玉符的破碎情況,確實是被道意亂流破壞,這種狀態除了大淵亂流以外幾乎不可能複製,因此二人姑且洗脫了嫌疑。
雲風昏迷,駱青衣不知何去何從,也不識郡守身份,故而低聲下氣懇求職務謀生。
郡守本欲拒絕,但那大小姐見雲風相貌妖異,隨性如她,自是生了些興趣,隨後央求其父給二人個機會。
郡守寵女無比,聞言雖無奈,但想到九齒玉符天賦應當不差,既是行鏢之人,定然有些實力傍身。
思前想後,郡守打算考校一下駱青衣實力再做定奪。
然而駱青衣實力讓郡守頗為驚訝,光是其展現出來的部分竟然不輸天域同輩天驕,這種人自荒域而來,卻又有幾分可疑了。
但郡守識人無數,姑且能判斷出駱青衣並非城府頗深之人,雖可能有些秘密,但為人應該是不差的。
郡守給其安排了侍衛之職,不過他對駱青衣尚不瞭解,因此沒有讓他立刻跟隨在女兒身邊,而是以教導為名觀察了一月有餘,目前已算是信任。
小院之中,雲風痴痴望天,小姐觀察半天,終是耐不住性子。
“喂,呆子!”
“嗯......”雲風低頭,聲音淡漠,像是應了這聲呆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