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淵城上空,暮雲翻卷。
西斜的紅日下,霞光燃燒,如烈火般傾瀉。
那數千丈身長的宏偉龐大飛舟橫亙於天際,沒人知道他從何處降臨於此。
靈蘊噴薄,磅礴靈壓輻射四方,猶如仙神的巨掌覆壓而下,壓得整座臨淵城都喘不過氣來。
“浩劫!真的是浩劫啊!”
“完了,都怪那幫貪婪商會,非要去捕獵淵獸,觸怒了大淵!”
“大淵亙古長存,豈是我等凡靈能夠招惹!”
當然,想象中的所謂災劫並未發生。
各大世家強大修士凌於蒼穹,但無論是誰都未能出手。
“凌公子,你包庇的不僅是荒域罪犯,其中更是可能隱藏了魔修!”有世家大能開口警告,不過凌凡卻不以為然。
少年立於船首,目光堅定,負手應道:“不論他們有何身份,現在已是我凌凡的人,與你們再無干系。”
“再無干系?他們現在是荒域罪犯,為我鎮妖塔所通緝,即便你是天域來客,亦不能這般強行干涉我荒域之事!”不遠處的渺小飛舟上,鎮妖塔長老義正言辭出聲回應,語氣頗有些警告的意味。
凌凡尚未回應,身後有人走出。
“鎮妖塔,汪天宇,好好向天乞命吧。”顧卿目光兇厲,冰冷開口道:“我兄長但凡有一點傷,我都會千萬倍奉還,倘若兄長已亡,我遲早屠盡爾等敗類!汪家,鎮妖塔,雜碎一個不留!”
憤恨的話語迴盪於天際,紅霞之下彷彿血誓的宣言。
這個宣告本意是兄長的仇顧卿必報,而弦外之音也很明顯——哪怕殺了顧和,鎮妖塔也無法逼得顧卿現身。
“哼,鼠輩,只敢躲在他人身後敗犬狂吠?”汪天宇咬牙,顧家兄弟二人之事是他一生恥辱。
劍武宮中試煉開啟,一路遴選天驕妖孽獲取傳承,最後有意志降臨,宣言傳承只傳一人。
汪天宇早有準備,倏然出手意欲偷襲,卻被逐出武宮!
以他的悟性自然明白,這上古強大傳承竟是頗為在意傳人的品性,而自己的行為招致其怒而被淘汰。
何等恥辱!
自光耀中成長的汪天宇豈能忍受,竟是這般被嫌棄羞辱,這個世界強者為先,對方又是兄弟二人,他出手偷襲有何不可?
但武宮意志並不這麼認為,他只覺得,汪天宇不配執劍!
劍武宮傳人必在顧家兄弟二人之中,到時武宮內所發生之事也必會傳出,這種事汪天宇決不允許,故而他捏造“事實”,將髒水潑給顧家兄弟。
流言傳開,鎮妖塔不傻,怎會看不出蹊蹺?
但可惜,出來的人是顧和,是沒有傳承在身的顧和。
這份驚世傳承並沒有落在鎮妖塔手上,故而鎮妖塔怒了,本來並未打算以強硬手段奪取傳承的高層別無選擇,只得通緝顧卿再以顧和威脅,可惜全然無功。
顧家很聰明,家主勃然大怒,宣佈將兄弟二人逐出顧家,讓暗衛顧槐以秘法退化修為,跋涉遠不止千萬裡,去確保顧卿安危。
顧槐原本身強力壯,但那是有強大修為存在,他改名古槐斂去修為,沒法再保持容顏活性,故而顯得略有些老態。
這一系列事情是汪天宇一生痛點,甚至他破入道境也是因此緣由。
“顧卿獲得了上古傳承,同境戰鬥我或許不如他,道境之下形意即為極限,他對我出手長輩也未必膽敢阻攔。”如此思慮之下,汪天宇選擇了進階問道境。
妖劫將起,本應掠取戰功,換取機緣,但他怕了。
顧卿什麼也沒做,單單存在,便已是汪天宇夢魘!
“卑鄙懦夫!”寶船之上,顧卿俯視開口,像是在看一隻不起眼的蟲蟻。
“你找死!”汪天宇怒極,仙藏法相具臨,靈意解放,道意附加。蛟龍游於天際,張牙舞爪撲殺而至,汪天宇提劍飛渡,意圖強攻寶船!
“天宇不可!”
長老出聲,為時已晚,寶船絲毫沒有在意汪天宇的存在,仍在漠然轉向。
汪天宇尚未臨近,可怖的氣浪震散開來,仙藏崩裂,法相破碎成齏粉,汪天宇吐血倒退,昏倒被長老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