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武聞言一滯,忽覺眼前人有些面熟,驚呼道:“比試那日我見過你!你是臨淵學宮的!”
“是我。”雲風應道。
“你認識仇陽嗎?”仇武詢問。
雲風淡漠應道道:“認識。”
“他,他怎麼樣?”
雲風眉頭一皺,冷聲道:“他很不好,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你!”
“因為我?你放屁!”
“你在學宮鬧騰,讓他凡人之子的身份舉世皆知,還因此觸怒了教師,學子教師都刁難於他,你說他過得怎樣?”雲風極為不滿,經歷過荒村一事的他,自是能夠理解仇陽那種被千夫所指的心情。
這麼長時間的相處,雲風與仇陽之間關係甚好,因此對仇武的所為表示憤恨。
仇武臉色通紅,怒道:“還不是他不跟我回來!自己賤,都是他咎由自取!”
雲風忽地立起,寒聲道:“你還沒弄明白嗎!他本來能在學宮安然學習,以他的天賦甚至未來可期,卻因為你的愚蠢蠻橫,讓他在學宮中遭受排擠舉步維艱!”
“我愚蠢蠻橫?我是為他好!他的母親爺爺死在修士手裡,生為凡人,為什麼要去作踐自己,好好呆在凡人區不好嗎!”仇武說著說著,兩眼通紅,眼眶中竟是有淚光打轉,顫聲道:“老子一個人培養他長大,供他吃供他穿,不求他有什麼光明的未來,只求他平平安安,將來也能夠互相有個照應。結果呢,這畜生在想什麼?他告訴要去學宮,一個凡人去修士和大家族聚集的地方,不是自己找死?養這麼大有什麼用,養不熟的白眼狼!”
雲風無言,仇武話語辛酸似是有些許道理,但云風覺得,錯的是他而不是仇陽。
生而為凡,憑什麼就不能有踏上修途之夢,或許仇武曾見證慘劇,或許仇陽此舉太過冒險,但仇陽仍應當有逐夢的權利。
生而為人,不管是凡人還是修士後裔,都不是無心的機器,可在這個時代無論凡人修士或是散脩名門,皆是沒有了心。凡人安於天命,雖然踏入修途方法許多,但都不願思考不願嘗試。修士一心修行,不知前路,未有終途,修煉探險偷盜爭搶謀奪,無所不用其極,但修煉的目的是什麼?不是不知,便是早已背離了初心......
雲風的思緒繁雜起來,似乎自己與他們也是一般,修行修行修行修行,但他覺著自己與腐朽之輩應是有著些許差別。一念至此,雲風也不願再思索下去,這世道太過複雜,雲風本就不擅長思考這種問題。
“我不與你爭辯。”此來是為看望張伯,不是與這種人爭論的,雲風打斷爭吵,不想再與之交流。
但此時氣氛已經不如先前那般歡快,雲風留給張伯許多適用的靈藥,隨後告別離去。
“真是奇怪啊,時代與人心......”走在路上,雲風喃喃自語,不再多想什麼,他該做的只有修煉變強,才能抗衡自己的體質與命運,才能尋到自己的出身,其他什麼的,都不是他現在該思考的問題。
......
雲風回到紋龍據點,現在說是紋龍鏢局更為準確一些。
“小子,回來了?”正午時分,南業盤坐在門口小院空地上,恰巧遇見雲風歸來。
“嗯,南大哥在做什麼呢?”雲風好奇應道。
南業收勢,起身答道:“這是我的修行之法,每日日出,日中,日落三個時機汲取大日火靈之力,以此來哺育我的仙藏法相。雖說坐在屋頂效果更好,但是這樣不太雅觀,哈哈。”
南業爽朗一笑,自從大仇得報,他現在的心境也昇華了許多。
雲風聞言頓覺有些不好意思,開口道:“我這不會是打擾了修行吧,抱歉。”
南業擺了擺手,應道:“無妨,修行時間本就差不多了。倒是你,這假期有什麼安排?”
“修行吧,一個月後學宮選拔,一來會有資源獎勵,二來可以去參與大荒天驕榜的大比之中。我的境界與仙藏所需要消耗的資源都太龐大了,沒法煉化天地靈氣的我只能寄希望於外物了。”雲風回應道。
“確實,倘若隔絕外靈,我都根本沒法修煉下去,你也是真的艱難。只是對於修煉資源,我建議你可以考慮跟曲家討要討要,你那十份丹方送出實在是太莽撞了,曲家現在可欠著你大人情。”南業道。
雲風點了點頭,那時時間緊迫,因此沒有細想,上古頂級丹方對他而言雖然算不得多麼珍稀,但對於曲家卻價值非凡。
“喲,瘋子看望張伯回來啦?”二人交談之時,剛好駱青衣出鏢歸來。
雲風回首應道:“嗯,回來了,方才忘了說,南大哥,駱大哥,張伯說了你們經常去看望他,謝謝你們了。”
“小事小事,倒是你,都是紋龍一員了,就喊二哥四哥就行了,別這麼生分。”駱青衣拍了拍雲風肩膀說道。
“四哥,稱呼一事,你怎麼也喊起我瘋子了?”雲風疑惑,畢竟他們剛回來未有多久,這稱呼應當不至於這麼快傳開。
駱青衣甩了甩臂膀,應道:“早上出鏢前教育了教育狂沙,那時他一直跟我說‘勝過我不算什麼本事,連瘋子都比我厲害’,我聽他們都這麼稱呼你,便也跟著喊了。”
雲風點了點頭,當初在大妖山旁荒村之時,巡邏隊的人也這麼喊他,這個稱呼總會讓他想起一些不好的回憶,雖然最開始有點反感,不過現在已經無所謂了。
“狂沙這段時間一直在磨練實戰技巧,修為停滯不前,打不過四哥屬實正常。”雲風為狂沙解釋道,目前時間有限,他們不可能破境遊天再參與大比,那樣的話根本無法在遊天境中脫穎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