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很是為秦媛的待遇抱不平,可人微言輕也是無奈:“秦府小姐多,大人向來對後院的事並不怎麼關心,一直都是由夫人做主。也就是之前楚大人和楚夫人來府中做客時,楚夫人看著頗喜歡小姐,大人這陣子才對小姐上心了些。”
珍珠想著這是想把女兒當貨物待價而沽,以為能攀上楚府做親家呢。
丫鬟懇請道:“所以奴婢斗膽還請公主和魏姑娘看過小姐後,能不能和夫人說請位大夫上門來,若是二位開口,夫人定會允的。”
珍珠道:“一句話罷了,我們進去看秦媛,你去把你們家夫人喊來。”
丫鬟高興道:“奴婢代小姐謝過公主和魏姑娘的恩情。”
丫鬟開了門,只等珍珠和子意進了屋,便急急往前院去了。
屋子裡暗沉沉的,窗戶也不開,子意撩起水晶簾子,“秦姐姐,我來看你了。”
秦媛面無血色,瘦得脫了相不說,整個人顯得病懨懨的。珍珠看她那狀態,秦媛的丫鬟真是沒有誇大,這一定要看大夫才行。
秦媛沒縮在角落裡的美人塌上,撐著一個無力的笑:“多些公主和魏姑娘來看我,怕且也只有二位還未將我忘了。”
珍珠道:“你何必如此呢,一次失敗而已。洗個熱水澡,睡一覺醒來又是好漢,何苦把自己折磨成這樣,你知道今日的天氣多好麼。”
珍珠要開窗。
秦媛激動道:“不要,我只想這樣待著。”她低泣,“是我不自量,當初我若是推辭了,也不會害得崔姑娘和魏姑娘被我連累出醜於人前。”
子意坐到秦媛身邊:“秦姐姐,你別這麼說。你要不要吃些甜的東西,每次我心情不好,珍珠總會給我做好吃的,我吃了心情就好了。”
秦媛搖頭道:“魏姑娘不怪我,是因為你善良。可我,當初我怎麼會就鬼迷心竅的覺得自己能有資格和你們站一塊呢。”
珍珠發現秦媛話裡全是自卑自慚自我否定的負面能量,她道:“是不是你府裡的那些人跟你說了難聽話?你不能這麼想,你這種想法很危險的,你知道麼。什麼資格不資格的,太后點了你的名,你能說不麼?”
秦媛抱著自己,抽噎道:“是我辜負了太后的期許,我這樣的人原也只該躲在角落裡發乾發臭,可我卻期望自己能得到鮮花和掌聲。那些不是我的,我卻奢望了。”
珍珠心想這話不是那時她拿來忽悠賈春沁的麼,沒想到秦媛卻記下了她的金玉良言不是這麼用的呀。
珍珠忘記哪本書上看的了,極度缺乏安全感的人會這麼抱著自己蜷縮在黑暗裡。秦媛這樣的生長環境,或許她自小就有自卑感。
跟子意那種輕微的,覺得活在哥哥光環裡樣樣都比不上的自卑不同。
子意那種很好調理,而秦媛這個是重症。
缺失愛的環境本來就讓她敏感,活得又小心翼翼。經歷了這一連串的事,她連自我價值都完全否定了,珍珠輕聲道:“其實讓你最傷心的是楚天河,你最想見的也是楚天河,對麼?”
秦媛把臉埋得更深了。
珍珠道:“秦媛,感情是該勇敢的時候就要奮勇向前,該放棄的時候就要乾脆利落。你只問問你自己,你現在是想要爭取還是要放棄?想爭取,他不來你可以去找他,想放棄,那就把他忘了,痛痛快快的。”
秦媛道:“他已經明明白白的告訴我了,他對我沒有男女之意。我若是去找他,只會讓他更厭惡我罷了。在這世上,我最不想被他厭惡。”
珍珠道:“所以你就在這為難你自己?這是最笨的,一個人如果都不能對自己好,還怎麼指望別人對她好呢。”
秦媛擦了淚,道:“我知道公主和魏姑娘真心想幫我,我很感激。我自小就沒有朋友,雖有兄弟姐妹,與我也不親近。也唯有你們不嫌我平庸。”秦媛走到梳妝檯那拿出了自己的首飾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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