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把糖水嚥下,道:“我跟子意說的都是實話,你本來就幼稚中二直男愛吃醋,都是從你日常生活中點點滴滴仔細觀察得來的,絕對真實。可是你嘲笑我,傷害了我的自尊,哪怕你再請我去嶽秀莊吃兩頓飯,去玲瓏布莊,去彩雲居買禮物送我,那也只是彌補得了一二。”
魏子規想敢情生氣只是假象,打著冠冕堂皇的理由敲詐他才是真目的,她連店名都直接點出來了,拐外抹角都懶得了。
阿九端著剛沏的熱茶進書房,道:“少爺,周國公來了。”
珍珠驚得手上的勺子掉進了碗裡:“死了死了,他不會知道是我把繡球塞給那個老頭,來找我算賬的吧。有沒有帶刀?”
這是最關鍵的。
阿九不解:“什麼老頭?什麼刀?”
“現在是問這個的時候麼。”珍珠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殺來了殺來了。她看向老神在在的魏子規,露出有親和力的笑容,輕聲細語問,“少爺,您要來一碗香甜可口的番薯糖水麼?”
魏子規涼涼的道:“我惹你生氣了,哪有資格吃啊。”
珍珠道:“人家就是說說而已,怎麼捨得。夫人捨不得,我也捨不得。來,張嘴,我餵你,啊——”
魏子規瞟了眼阿九,阿九心領神會,他礙眼了,把茶具放下便走。
珍珠餵了魏子規一口糖水:“好吃麼?”
魏子規道:“甜了些。”
珍珠道:“我明日親自給你做。你想吃什麼,人家給你做什麼。”
魏子規道:“周國公不是來找你的,是來找我爹,為了齊王的事。”
珍珠心想齊王?不是被魏大人活捉押回晉城了麼:“都被抓了,還能有什麼事?”
魏子規道:“齊王是被抓了,可他的兒子還留在封地擁兵自重。朝中對於是出兵還是招安分兩派,周國公雖上了年紀,但雄風猶在。”
珍珠點頭,那就是來拉魏大人贊同出兵了。
也對,這裡又沒有朋友圈,賈春沁剛剛才拋繡球,不可能這麼快,周國公就查到她搗亂的事,何況她當時女扮男裝,沒人會認出來。
珍珠問:“魏大人都會和你說朝中事實麼?”
魏子規道:“我日後若是要走仕途,就不能只懂得紙上談兵,聖人之言是應該熟讀於心,但除了會背還該會用。”
珍珠懂,理論和實際相結合嘛,魏大人的教育還挺講實用性的:“從一開始你把我當成齊王的細作,到現在他被抓,我都沒見過他長什麼樣。”
魏子規問:“你想見?”
珍珠想了想,搖頭。皇上估計動了殺機了,現在還不殺只是顧忌著齊王那幾個手裡有兵的兒子。可是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殺也是遲早的吧。
這種危險人物,還是讓他活在臺詞裡吧,不見的好。
珍珠把那碗番薯糖水收了回來,周國公不是找她的就行。她繼續吃,也繼續讓魏子規看著她吃。
魏子規道:“你這翻臉的速度倒是比從前快了,沒有利用價值了,碗就挪走了。”
珍珠的聲音從刻意吊著嗓子輕聲說話恢復了正常語調和語速:“少爺,人總是要自我突破的,這樣才能有進步。翻臉速度變快說明我是個有追求的人,這是優點,得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