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躲在魏子規身後,院裡站了十幾個大漢,見到他們進來自覺分開讓出路來。她偷偷觀察著環境,看看有沒有什麼緊急出口,逃生通道之類的。
這兩邊站著的人個個人高馬大,一個比一個壯實,也一個比一個凶神惡煞,緊握的拳頭比做瓦煲飯的瓦煲還大。
領路的漢子帶他們進了內堂,把門關上了。
珍珠抬頭看了眼掛在正中的牌匾,保義堂,這名字像醫館,可外面的不太像大夫更不像病人。
椅上坐著一名老者,他面色灰白,還伴著咳嗽,病怏怏的模樣:“用這樣的方式請你們來實在是不得已,請見諒。”老者擺擺手,示意手下放了子意。
子意從簾後出來:“哥,珍珠。”
珍珠把子意拉到身邊,魏子規關心的問:“沒事吧?”
子意搖頭:“我想去衙門問問先生的事,出門就被他們抓了。他們招待我吃了一頓飯,說只要你們來了,就讓我回府。”
珍珠本想對那老者說他們應該不認識吧,可想到了高先生,楚大人還有張夫人,好像所有人都認得她的身份,只有她不認得她自己:“老先生,我們不會也有什麼淵源吧。”
老者笑:“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麼?”
珍珠看著牌匾上的字,語速適中,咬字清晰,念道:“保義堂。”這三個字她還認識的。
魏子規道:“鯨幫,您是鯨幫的幫主仇忠仇老爺子。”
仇忠毫不遮掩他對魏子規的賞識,外人都道鯨幫是龍潭虎穴,魏子規知身在何處還能冷靜從容,面無懼色,倒是一改仇忠對世家子弟的印象:“對,這裡是鯨幫。”
珍珠問:“老爺子叫我來是?”
仇忠道:“接任幫主之位。”
“啊?”珍珠腦子出現了短路的情況,再看看魏子規和陶淵,他們也差不多。珍珠道,“我看鯨幫好像不缺人,就算廣納英才不也該從低做起麼?不知道老爺子您從哪看出我有當幫主的潛質要直接提拔。是掐指算出來的還是隨機選的?”
仇忠道:“我已病入膏肓時日無多,唯放不下一幫兄弟。鯨幫從區區十來人發展到今日幾百來人實屬不易。如今晉城六成的米糧茶葉買賣,還有數十間賭館控制在鯨幫手裡,即便晉城府尹都要給老夫幾分薄面。”
珍珠心想這創業歷程是挺勵志,每個成功的大佬都有這麼一段不為人知的艱辛歲月,可是這跟讓她當幫主好像沒半毛錢關係。
珍珠道:“我看您外面的兄弟不管哪一位好像都比我合適,我也不會武功,連小孩子我都打不過,您怎麼會選上我?”
仇忠道:“當初成立鯨幫,不過是為養家餬口為了活下去,也為了身邊的人團結起來能一起活下去。可是這些年隨著生意越做越大,賺的銀子越來越多,人心也越來越難測。現在我沒死,他們明面上還能維持和睦,一旦我兩腿一伸,鯨幫怕是要四分五裂了。”
仇忠捂住嘴,劇烈的咳嗽起來。
等咳停了繼續道:“幫中的兩位堂主王乾蓀和崔靜堂暗地裡已經開始爭地盤爭生意,他們都想坐我的位置。可不論我把幫主之位給誰,另一方一定都會說我不公平。於是我想了個辦法,他們中誰能在初九子時拿到門令,誰就接替我的位置。”
仇忠指了指珍珠的布包,讓她開啟看看。
珍珠開啟布包,翻了一下,裡面有包好的零食,有銀票碎銀子,有手帕,還有半顆吃剩的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