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青芒自他腳背“噗”的鑽出,洞穿腳底,破了湧泉穴,更破了他的護身罡氣,血花炸開。
六合青龍,七絕神劍見機而動,殺機再至。
方巨俠匆忙招架,心中怒極,“來戰!”
陳拙不以為然道:“現在沒工夫搭理伱,諸葛神侯想讓你來削弱我的實力,我豈能如他所願,看來你已被聲名所累,真是讓人大失所望。”
他對趙師容說道:“坐上去吧!”
趙佶本是癱軟在地,眼見趙師容就要坐上他的位子,忽然又跳了起來,惡狠狠地道:“你敢,我乃當今天子,九五之尊,你一個妓女所生的孽種,也敢染指朕的東西?”
看著這個她本該喚作父皇的人,趙師容的臉色有些蒼白,然後她坐了上去,深思熟慮地道:“你若今日將皇位傳於我,我就不殺你。”
趙佶一怔,然後失心瘋般尖聲嚷道:“童太師,殺了他們,替朕殺了他們!”
他死命抓著童貫的衣袖,可扭頭瞧去,才見童貫正老神在在的站著,眼觀鼻,鼻觀心,紋絲不動,像是什麼都沒看見,什麼也沒聽見。
那些太監宮女見狀都垂下了頭。
趙佶渾身顫抖,他“啊”的退了一步,環顧四周,才終於發現身邊已沒有一個能使喚的人,然後心喪欲死的軟倒在地。
“諸葛正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他像是最後掙扎般的說。
陳拙輕聲道:“諸葛神候的確出人意料,但我也不是沒有提防,他若只是孤身去楚河鎮還好,倘若當真與龍放嘯、溫晚聯袂齊至,可就凶多吉少了,就算加上葉哀禪我也無懼。”
他頓了頓嗓音,才語出驚人地道:“我早已讓六扇門的人從天牢裡請動了一位絕頂高手,再加上司徒十二,還有欲要與諸葛神侯再戰的‘權力幫’幫主燕狂徒,另外,南邊的姜氏弟兄也來了,不說讓他們有來無回,至少也得丟掉半條命。”
那“姜氏弟兄”便是南方與“權力幫”相抗衡的“天下社”之主,分別是“橫掃天狼”姜任庭、“威震神州”姜端平,二人身負絕世奇功“忘情天書”,馳騁江湖多年,難逢抗手。
“天牢裡的那人莫不是長孫飛虹?”
許笑一終於出手,自眾人的圍殺之勢中援手方巨俠,將其救了出來。
陳拙擺手示意眾人退開,“正是淒涼王!”
這“淒涼王”長孫飛虹若要細說,人生際遇與“絕滅王”極為相似,也是一方勢力的魁首,乃“槍道”中的絕頂高手;曾數次行刺,刺殺過王安石,為諸葛正我所阻,又行刺過蔡京,結果與元十三限兩敗俱傷;後刺殺趙佶,這一次與諸葛正我數場惡戰,方才遭擒。
此人也是當世罕有的絕頂強手,原本一直被囚在天牢,但陳拙讓朱俠武將其請了出來。
許笑一神色大變,“你如何說動的他們?你以‘捕俠’揚名,這般作為,豈非有失俠名。”
陳拙深吸了一口氣,負手而立,皺眉沉吟片刻,沉聲道:“中原都快沒了,還在乎個狗屁俠名……若時間還長,我或能考慮一二,不會做的這般決絕,但是來不及了,中原傾覆近在眉睫,而你們這些人,滿口仁義道德,自己不做,又不準別人做,這個不行,那個不準。”
他語氣平淡,眼中卻有厲色,“江湖子弟江湖死,長江後浪推前浪,江湖是時候變一變了……而且此役爭的是大勢,無分對錯,亦是各自道義之爭;我若功敗,死的可不只我一個,他們既然敢趟這渾水,就該有敗亡的覺悟,不足惜。”
許笑一一時語塞,這話說的也沒錯,如此大事,一念之差關乎萬千性命,若畏首畏尾,顧忌來顧忌去,也就不會有現在這般場面了。
“你是為了一己私慾,還是為了天下蒼生?”
陳拙瞥了眼滿身是傷的方巨俠,答非所問地道:“帶他離開吧,趁我還沒改變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