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少爺,您大駕光臨鄙城,我的主人非常歡迎您的到來,特遣我來致以問侯。”
這個老頭子進門一套虛偽的客套,白河懶散地抬起一片眼皮,用眼白看著這個老頭兒:“那我應該感謝你的主人了?話說回來,你的主人是誰呀?”
白河的反問讓這個華服的老頭子一愣,笑臉變得有些僵硬:“尊敬的客人,我的主人是科布登家族的大長老,托克先生。”
“哦?那這就奇怪了,堂堂本地政界領袖家族的大長老,連我的名字都不知道,就會覺得我是貴客?我怎麼覺得這好像有點可笑?”白河坐了起來。
“任何一個有著天然龍脈者作為僕人伺候,一個超過七環的高階巫師為之趕車的人,來到這裡都會被視為貴客,只要他沒有違反這裡的規矩。”老頭表情變得更恭謹了。
白河張了張嘴,略微啞然,這劇情有點不對啊。
正常的套路難道不是腦殘反派上來找茬,然後讓低調裝比的主角狠狠打臉麼?
看來是自己的這副架勢太過拉風所致,沒能得到扮豬吃虎的精髓。
白河無語了幾秒,放下手裡的茶杯:“少說廢話了,把我拖在這裡,那兩個看一眼就知道有鬼的男人把那蠢女人騙走,你們看來已經有了很完備的計劃了,是麼?”
“這……貴客果然聰慧,不過,為什麼貴客不從另一個方向思考這個問題呢?”老頭笑了起來:“緹露小姐所能給您的,我們長老會一樣能夠給予,科布登家族無意和貴客您發生衝突,只要貴客能夠放棄支援緹露小姐,我們會盡量讓貴客如願以償。”
“噢?這麼說你們不打算對付我?”白河饒有幸味地問。
“當然。”老頭心中暗抹冷,誰願意得罪這樣一個怪模怪樣的傢伙,行走江湖的老人婦女小孩絕對不能惹,這不僅僅是異世界的規矩,這個世界也同樣適用,更不用說這個熊孩子身邊有高階法師守衛,科布登長老會早在白河入城之後不久就得到了訊息,絕對不能過份地得罪這個少年,這是商業世家的本能驅使他們做出的決斷。
“既然如此,那麼為什麼會有一大堆鬼鬼祟祟的傢伙,在這個旅店的外面設定魔法結界呢?”
白河話音未落,整個酒館上層彷彿突然被吸入了一個與現實不同的異界空間,這裡遍佈陰影,原本應該身處酒館臥房中的眾人莫名其妙地出現在一片荒地和墳冢之上,冰冷有序的負能量在空間中游弋,一群紅衣巫師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四面八方,密密麻麻的魔法結界將附近的空間徹底封鎖。
……
懷抱著匡扶家族正統的思想,緹露滿心歡喜地跟著兩位叔叔到了家族老宅南側的一處秘密營地,她下了馬,突然感覺到有些不對勁,還沒有反應過來,她的腦袋就從後面被打了重重的一棍,整個人眼前一黑,就軟軟地栽倒在地。
再次醒來的緹露剛睜開遍佈血絲的雙眼,就發現自己被倒吊在一根柱子上,柱子的周圍符文密佈,似是一個巨大的魔法陣。
她的兩個叔叔滿面愧色地站在一旁,緹露看到他們,猛地激動起來:“叔叔,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
“他們當然要這麼做,這是整個家族的選擇,小緹露。”蒼老的聲音從人群中央傳出,一群老者穿著長袍手持手杖走了出來,緹露看見他們,又看著兩個叔叔,表情更加悲憤,語氣中仍然滿是不可置信:
“你們,你們都串通好了!不,不可能!叔叔,你們怎麼能夠背叛爸爸?”
“他們怎麼會背叛你呢,小緹露,他們只是順從了自己的利益行事而已。”大長老依舊一臉微笑,他身寬體胖,笑起來顯得非常慈祥,然而在緹露看來卻是異常地猙獰。
“是你!大長老!托克爺爺!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堅持不懈地陷害我們,爸爸病重的時候,你們就迫不及待地把我排擠出去,更是連我的媽媽都不放過!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我們不是親人嗎?”
緹露憤怒地質問起來。
“是啊,難道我們不是親人嗎?小緹露?”大長老微笑著反問,語氣突然變得有些銳利:“既然是親人,那麼為什麼你和你的父親要霸佔著家族的全部財產,而我們為了整個家族鞍前馬後的效力,卻一點財產的擁有權都無法得到呢?”
他表情變得嚴肅,上面卻出奇地並沒有緹露想要尋找的貪婪,相反是其他的她無法認識的東西,這讓她身為愕然,只能訥訥道:“這,這是我們科布登家族共同的財產。”
“但我們沒有任何染指它的權力。”大長老打斷道:“小緹露,看來你還是不明白,不明白當年你父親病重的時候,為什麼那麼多人站在我的一邊放逐了你。”
他對著身側的人群揮了揮手:“聽聽看,他們的心願。”
他的話一結束,那裡的許多人就跟著鼓譟起來,緹露一個一個從他們的臉上掃過去
“是的!為什麼我們辛辛苦苦幹活,賺來的錢大部分都要鎖到嫡系的金庫裡去?這不公平!”
“對,我們不能白白給嫡系做苦力!”
“嫡系應該把金庫交出來,權力分給所有的族人,科布登家族的輝煌是我們大家共同創造的。”
“乳臭未乾的小女孩!憑什麼家族的未來要交給這種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