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別來,你卻非要來……”謝嫣然嗔道,但語氣中全無責怪之意,更多的是苦澀。
“哈哈,我沒事,就是沒想到,這東武壇的人竟然還有兩下子。”紫衣少年何嘗不苦,但仍舊打趣道。
“你倆快走吧,他們想抓的是我。”明書慧已經沒有了辦法,無奈地說道。
“今天闖到這的人,還能完好無損地出去?”紫衣少年苦笑道。
“那該怎麼辦?”明書慧心裡也知道,今天肯定不能安全離開了。
“硬闖!”紫衣少年坐直了身體,堅定地說道,“把我扶起來。”
謝嫣然將紫衣少年扶起來,一邊扶一邊口中對紫衣少年耳語。明書慧雖離得很近,但也沒聽清她說的什麼,只見紫衣少年聽了之後,不住地點著頭。
“姓沈的,來吧!”紫衣少年手中緊握著寶劍,閉眼深呼吸,調整了一下內息,隨即睜眼說道。
紫衣少年斜劍當胸,劍雖是普通的劍,此時劍刃上也已經佈滿豁口,但握在紫衣少年手中,這把劍卻隱隱透出光芒,是超人般的自信和無畏鑄就出了這種光芒。
紫衣少年前後胸口的傷勢嚴重,已經渾身浴血,一旁的謝嫣然淚流滿面。紫衣少年提劍應戰的舉動無異於去送死,但這時怎能有退路,只能奮勇一戰!
沈勤珏見紫衣少年負傷在身,卻不輕敵,依然劍尖朝下,左腿邁前,右腿後弓,時刻準備進攻。
紫衣少年右手持劍,原地畫圓,向沈勤珏移去。
只見少年手中的劍,畫出的圓大小不一,方向各異,卻是越畫越快,向沈勤珏移動的步伐也越來越快,沈勤珏也不敢大意,一劍平平刺出,作試探狀。
沈勤珏的劍雖遞得方位普通,速度較慢,但聚氣於劍身,彷彿一把無堅不摧的長矛破空而出,呲呲作響。
但這一劍刺入紫衣少年的劍圈中,卻被紫衣少年畫出的圓盪開,連續盪開幾次後,沈勤珏的劍也莫名其妙地畫起圈來。
沈勤珏大驚,退後了一步,他生平逢敵無數,但這麼怪的劍法還是頭一次見。
“讓你見識一下我的滾筒洗衣機!”紫衣少年笑著說。
在這危急關頭,明書慧和謝嫣然不禁被這句話逗笑了,紫衣少年居然在這個時候還能開玩笑,真令人匪夷所思。
沈勤珏毫不怠慢,展開步伐開始遊走起來,遊走的身影將紫衣少年團團圍在中間,紫衣少年手中仍畫著圈,但範圍卻越來越窄,到最後只能縮在垓心。
沈勤珏步伐毫不停歇,手中的劍也毫不停歇,一劍接著一劍。紫衣少年畫圓圈的劍法只能防守,非常狼狽地接住沈勤珏的攻勢,卻遞不出一招反攻,這讓明書慧和謝嫣然十分著急。
沈勤珏在東武壇排行第三,武功絕非浪得虛名,他劍法深得壇主真傳,多年來的練氣也遠非紫衣少年所能比,走過十幾招,紫衣少年漸漸招架不住了。
紫衣少年前後胸都被劍所傷,皮肉之傷尚可以忍耐,只是這兩劍是兩大高手所擊,尤其是沈勤海的氣,已經貫穿了他的身體,把紫衣少年的氣脈震傷,每次紫衣少年要運氣進招,總覺得有所阻礙,尤其右側使劍的手,越來越沒了力氣,支撐不了多久。
沈勤珏畢竟久經沙場,臨敵經驗豐富,他早看出紫衣少年漸漸不支,很快就要落敗,但此時他卻不急,只四處遊走消耗他的氣。
終於,紫衣少年手中畫出的正圓變成橢圓,橢圓變成線。沈勤珏見時機成熟,更邁近了半步。
“中!”沈勤珏瞄準紫衣少年用劍的右手,一招孤鴻銜雪式挑了過去。
“啊!”一聲痛苦的尖叫。
一人中劍倒地!
倒地的居然是沈勤珏,沈勤珏的右臂被齊齊砍了下來,血流如注,躺在地上疼得打滾。
“噗……”紫衣少年砍出最後一劍,一口鮮血吐了出來,他來不及擦抹鮮血,連忙吼道,“快走!”
見到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廳堂裡的所有人都震驚不已,亂作一團。
有的去照顧關勤海,有的去給沈勤珏止血,有的想阻止這三人離開,可見了紫衣少年猙獰的表情,卻都膽怯了。
明書慧和謝嫣然奔過來攙扶紫衣少年,趁亂向門口走去。
因為明書慧之前逃跑過一次,所以這次輕車熟路,很快就找到了逃跑的路線。
三人沿著樓梯上行,到達最頂層,然後走出了影幫的舵口,從居民樓小區出來,三人像無頭蒼蠅一樣,一路狂奔,想找一處僻靜的地方休息。
亂闖了一陣,已經是深夜,三人來到一座施工工地,這裡應該是要蓋一座高樓,樓房已經建起了四五層,因為是晚上,施工現場沒有人,只有不遠處一座臨時搭建的板房還亮著燈火。
三人躲到工地的樓裡,上了三樓,這樓雖然沒有裝玻璃,但也勉強可以暫避。
紫衣少年癱在牆角,他已經虛弱得坐不穩了,謝嫣然則一直守著紫衣少年,看著他身負重傷,自己卻幫不上什麼忙,只能在一旁默默流淚。
明書慧出去買了些食物、水和一些藥品回來,簡單地給紫衣少年包紮了一下,血總算止住,但他的身體已經虛弱至極,神智不清楚了,昏睡在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