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這人原來是西武壇壇主明朗。
明朗依舊背挺得很直,完全不像老人應有的身姿,面板黝黑健康,身穿一件灰色麻布馬褂,腳上一雙簡單的白色布鞋,一身打扮乾淨利落,跟初見時基本沒有兩樣。
明書慧突然見到明朗出現在這裡,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呆呆地站在一旁,而眼中的熱淚已經不經意間滑落下來。
“都說了只是嚇一嚇他,讓他記個教訓就行,看你們弄得,像真事似的……”明朗面帶笑容嚮明書慧走來。
明書慧仍一動不動,嘴唇顫抖,此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孩子,這些日子,四處奔走苦了你了……”明朗走到明書慧跟前,用手輕輕撫摸著他的頭髮說道。
“爺爺……爺爺……你沒事……太好了……”明書慧淚流滿面,喜極而泣地說道。
“爺爺沒事……爺爺沒事……可惜啊……西武壇出大事了,你的幾個師兄為了保護我,都已經死了……”明朗也留下熱淚,想到西武壇的慘劇,不禁心中悲痛,與明書慧抱頭痛哭起來。
蘇仲遙連忙走過來勸解,爺孫二人哭了一會兒便停了下來。
“大師伯,你……你不是東武壇的人,你抓我來也不是讓我抵罪的……”明書慧轉過頭對蘇仲遙說道。
“傻孩子,我跟你爹情同手足,你爹小時候淘氣,都是我給頂著,輪到你了,我護著還來不及,怎麼會抓你呢。”蘇仲遙微笑著說道,此時這微笑,則充滿了長輩的溫情。
“那為什麼你們會跟東武壇的人在一起?”明書慧擦乾眼淚後更感到迷茫,他心中有無數的疑問想要弄清楚。
“這事說來話長,咱們坐下來慢慢說吧。”明朗對明書慧說道。
於是大廳內所有人都找椅子各自坐下,明朗和那位老人坐在最前面的太師椅上,其他幾位依次就坐。
“這位老先生是東武壇壇主白實道,快叫白爺爺。”明朗對明書慧介紹道。
“白爺爺您好,多謝您手下留情!”明書慧起身拱手拜下,深深鞠躬說道。
“我說過我要手下留情了嗎?”白實道皺眉看著明書慧說道。
“這……”明書慧十分尷尬,不知該如何回答。
隨後白實道摸著鬍鬚哈哈大笑。
“這白老頭最喜歡開玩笑,剛才嚇唬你的主意就是他出的,現在也是在逗你。”明朗也跟著笑道。
明書慧剛在考慮該怎麼應對,得知原來是跟自己開玩笑,於是悄悄鬆了口氣。
“你這小子也太胡鬧,居然傷了東武壇兩位師伯,還不快來賠罪!”明朗收起笑容,嚴肅地跟明書慧說道。
明書慧馬上轉向關勤海和沈勤珏,也是深深地鞠了一躬,但這二人面容依舊不和善,關勤海的愛徒身受重傷,沈勤珏更是失去一條手臂,這仇怨恐怕不是一個道歉就能化解。
“此時不是結仇結怨的時刻!”白實道厲聲對關勤海和沈勤珏說道,“這孩子當時也是救人心切,你們兩個前輩以二敵一,還被他所傷,有什麼可抱怨的。再說你們私下裡跟影幫勾結在一起,這事連我都不知道,你卻要怪罪於明書慧,更要殺人滅口,你們說你們有理嗎?”
關、沈二人被說得無言以對,只得拱手答禮,然後默默退到一旁。
“二位前輩,之前是我不對,以後二位若是能用的上我,儘管開口,我定不推辭!”明書慧自知這樑子沒辦法馬上消除,便只能客套地說道。
關、沈二人也胡亂地答應了。
“爺爺,西武壇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到底是什麼人,能短短一上午就把咱們幾乎滅門?”明書慧著急地問道,“還有,您剛才說我的師兄們都……”
“唉……”明朗長嘆一聲繼續說道,“這事要從那天早上說起……”
明朗開始回憶起那天早上的經過。
原來,在李開和楊仲平離開西武壇出門之後,大家還是照常在房中練功,而明朗也在自己房中看書。
可奇怪的是,西武壇那天非常安靜,甚至安靜得出奇。明朗靜心凝氣也感受不到外面的動靜,他心裡起疑,便穿衣出門,剛開啟房門來到走廊,就遇見了徒孫封書義,封書義也發覺外壇有異樣,想過去看看。
正當明朗開啟通往外壇的門時,突然後背傳來一陣鑽心的痛,一把匕首已經插入身體裡。明朗不及細想,當即還擊,一掌拍了回去。這時明朗才發現,出手捅自己的原來就是封書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