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毒殺妖獸的環形山裡有一彎小湖,匯入小湖的溪流出自一處溫泉,泉水溫潤宜人....
一眾人等辛苦勞累了多日,無論精神還是肉體都疲憊不堪。趁著沒出現新的妖獸群,都想在離開前好好放鬆一天。
溫泉自然成了首選的放鬆之地......
蘇文沒去泡澡,他和兩位老仙師站在湖邊靜靜看著幽藍的湖水,看著遠處水面倒影裡的樹木白雲,看著更遠處肉眼無法看到的荒原深處......
比起追蹤豹妖時的心驚膽戰,回程則輕鬆很多.....一路上吹著春風聊聊天...趕在隊友暴走前回到了營地。
這趟冒險收穫頗豐,但他時不時想起在母地的所見所聞,總有疑惑和不解縈繞心頭......
“怎麼?有心事?” 老仙師感覺蘇文過於沉默,略微有些擔心,笑眯眯的湊過去問他:“.....是不是因為蘇姑娘....?”
老仙師心情很好,自然而然抬高了對蘇文的評價,確實是真心想幫他.....
蘇文禮貌的笑笑,搖了搖頭否認了他的猜測。
“多謝老爺子關心,我倆不是您老想的那樣,就不勞您費心了。心想二位老仙師見多識廣,或許有更高明的見解:
“或許只是我的錯覺,我總感覺妖獸的智力不亞於人,可是我總也想不明白,為何千百年來妖獸不曾學會使用工具,創造文字? ”
老仙師盯著他上上下下看了半天,“妖獸的事情我們也想知道,不過.....聽說你曾入魔?想想看,入魔是什麼感覺?”
蘇文還記他當時並沒有完全失去理智,只是很難遏制住要殘殺對手的念頭。不知道從何時起,他已經沒有了暴虐嗜血的衝動,看到妖獸或敵人只會覺得手指越來越癢,而不會再心神失守。
“若我入魔再深一分,會和這個世界越走越遠嗎?”
“當然....你會變得強大無匹,慢慢失去理智,知道連親近的人都分辨不出,最後只能脫離人類文明去遊走荒原,每日赤身露體風餐露宿,茹毛飲血,直到死去........”
蘇文愕然的看著他,大家都知道魔是非常可怕的存在,但是卻沒人知道這些知識。人和魔,妖獸和野獸,兩者肯定是同源的,甚至可以說絕大部分地方相同......區別是力量和防護。
聽起來”魔”和人類的區別就等於是妖獸和野獸的區別,某種意義上說,魔可以被叫做人妖。
想到這裡蘇文只覺得頭皮發麻,好像一陣涼風從兩腿間吹過,暗自慶幸自己沒變成人妖.....
老仙師點點頭,“你想的沒錯,既然成了魔,誰還會在乎文字?文明?有人研究過“”魔” 的屍體,你猜怎樣?”
蘇文自然不知道,搖了搖頭....
“隨著一個人入魔的程度加深,身體會變得愈發的強壯。到最後,全身被毛,面板變的如石頭般堅韌!甚至能手撕妖獸.....可惜壽命太短,入魔後極少活過兩年。”
“那豈不就是人猿?”
老者略一思量,搖頭道:“魔和人猿在相貌上.....是有些相似,兩者在實力上就是天差地別了!”
武通一直在聽二人談話,插言道:“據我所知,妖獸並不願意跟與人魔發生衝突。一旦對敵,妖獸往往選擇退讓。人們往往藉助這一點,讓剛入魔尚能控制自己的人去嚇退妖獸。可惜刀有兩面,人魔一旦失控就會暴起傷人。這就是人們對魔是既愛又怕的原因.....”
蘇文結合他自己的情況,翻來覆去的琢磨二位老者的話語:他從來沒發現過自己入魔的誘因或者徵兆。無緣無故就開始了入魔之路。
聽起來魔化就是理智和本能爭奪身體控制權的過程,他自認從來不是心意狂放驕傲的人,更不曾縱情放肆過。這大概是他抵禦魔化的原因。
可惜的是,鬧不清楚入魔一種返祖現象還是某種疾病。為了安全起見,蘇文決定儘快回西曲山國。或許蘇媽媽能從生物學角度做做分析。
.............
蘇文正在拜託兩位仙師幫忙尋找些入魔人的組織標本。張超領著幾個兄弟走過來,頭髮溼漉漉的冒著蒸汽。
遠遠的大聲喊到:“蘇兄弟!這裡我來守著,你快去泡個澡休息休息!”
“好嘞...這就交給你了,我也去放鬆放鬆...”蘇文早就恨不得把皮搓掉幾層了...
從在冰橋盡頭的營地拔刀相助開始,再到冒險入荒原聯絡前鋒營,又一路同行獵殺妖獸。既經過肩並肩浴血作戰,又曾共同面對過妖獸帶來的大恐怖。蘇文和西蘇羽林軍裡最精銳無畏戰士們,早已熟稔無比,雙方的關係已不是親熱、親密能形容。
一片不知被湖風從何處捲來的枯葉旋而飄落,蘇文迅速抽搶,長虹貫日般急探而出,嗤 一聲輕響
,綿軟隨風的葉片無力逃脫 被定於槍尖。
他手裡的短槍在微微震動,身前湖畔白'色'圓石間的清水也在微微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