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妖獸就是一個寶庫,唐瑞蕊也知道了蘇文是個土豪,吃起大戶來便毫不手軟,喜滋滋的拿走了整張獸皮。想到要還他一個袋子,便仔細研究了一下袋內裡物件。但見這長槍和弓箭,乃至槍袋,都是精緻到極點,各種細密的花紋和裝飾,雖是些兇器,卻也確實美輪美奐,便頗有興趣的仔細把玩一番。發現這些武器的精良和鋒銳程度,正如蘇文所述,已經遠遠超過了自己所能想像的極限。不知不覺中,對外面流傳的各種傳說確信了十二分。
唐瑞蕊略懂些軍事,看著袋子裡的各式武器,心中的疑惑就越發多了起來,忍不住問道:
“蘇公子,看你裝備精良,兼又軍略嫻熟,殺妖獸如宰雞屠狗一般。 應個武舉豈不是如探囊取物?卻為何一意不願參加科考?即便不願為官,也可去那皇城做個帶刀侍衛,久居皇城,說不定可以覓個機會看書?豈不遂了你的念想?”
“ 嗯... ?這殺妖獸居然能跟中舉人聯絡起來?還有這種操作?”蘇文來了興致...
唐瑞蕊又被這人的無知給噎住了:“呃...學校課本有教,這稚童都知道的事情,你卻不知道?武將乃是帶領大家抵抗妖獸,這科舉選武將,不去考與妖獸戰鬥?那你認為考什麼?”
“嘿嘿,唐姑娘莫怪,我這不是沒上過學麼?怎麼會知道考什麼。還請唐姑娘幫我答疑解惑。”說完認真行了個禮。
唐瑞蕊深知這科考不是玩笑,這平時說話不著調,最多鬧出個笑話。可對待科舉考試仍舊這般吊兒郎當,鬧不好要出人命。遂仔細與他講解一番:
“這武舉,考的是五人一組,去妖獸出沒的前朝舊城或是上古遺蹟探查。朝廷會派飛車去往妖獸不多的上古遺蹟或者前朝舊城。首先找那廢棄的烽燧或堡壘,設一個安全區域,探查確定妖獸果然不太密集。 便用飛車逐次投入信物,裝備、補給,同時做詳細記載,繪製地圖。
每一隊五人為上限,發給地圖和統一的裝備,以示公正。考慮到每個人職業和習慣的不同,單人可以自行選擇一件隨身物品。各個隊伍出發地不同,大家先行向信物處進發。待取到信物,便轉去安全之地,於安全之地等待飛車來接。先行到達安全地,又能安全上的飛車的為優勝者。 按照慣例,能安全回的來的,都會授予官職。”
蘇文暗罵一句“臥槽”果然經驗主義害死人,還是要多看書學習。
“多謝唐姑娘解惑,這麼說來不是考舉重、騎射、步射、馬槍、策略?那有沒有軀幹雄偉、才可以為將帥者的要求? ”蘇文挺關心這個,因為胖子經常說,擱在古代他這樣的才有資格考武狀元。
“嗯...?你這又是哪裡來的怪論?把無知當做個性,很好玩麼?真是怕了你了。 曾經有一次科考,武狀元們瘦的像猴子!!他們後來的軍隊就叫做猴兒軍,聽說擅長爬樹,挖洞....後來卻在任職地深受愛戴,也曾揚名四海。”
“呃......這樣也行?這官職是逃跑將軍還是鑽地將軍?見了妖獸大家一起爬樹上?要麼鑽洞裡?”蘇文想像了一下畫面,呵呵...辣眼睛....
“你這又是什麼想法? 只要能帶著人活下來的,都是好將軍,難道將軍就要帶著人,跟妖獸拼個你死我活麼?壯烈是夠壯烈了,可這種將軍,還不如不要。”
蘇文摸摸頭:“對呀...是這個道理,打不過躲的過也行啊,活著才是硬道理,可是我不擅長逃跑啊?”
“你不需要比挖洞,有個特別規定: 格殺妖獸的,直接就勝了。”
憋了半天沒說話的夏天,不知道想到些什麼,突然興奮起來,把修閉口禪的事也忘了: “對呀,我怎麼沒想到呢?蘇大哥...蘇大哥...這簡直是為你量身定製啊? 你都可以帶我去了.....我幫你擂鼓.... 呃....能不能等到下次?....我這傷還沒好...”
蘇文心想:擂鼓?你還喊666呢。 像什麼話? 轉念一想,唉.....話說我去殺妖獸,再找四個美女排成一排喊666.這畫面?....太美,不敢想...回頭放榜,還要一起騎著高頭大馬,一起披紅掛綠....哈哈...
唐瑞蕊見他一個人傻樂起來,又聽了夏天的話,眼睛轉了兩圈,心思一動,頓時神采飛揚起來。小心翼翼湊到蘇文身邊,故作靦腆,用嗲嗲的口氣說道:“蘇大哥..... 你看我懂醫術.... 是不是能幫上忙啊?帶上我唄。我能自己走路。”
夏天氣的七竅生煙,蘇文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
宋城城府,一眾人稍事休息,略微消解了些長途跋涉的勞累。便又聚到了城府後廂的議事小廳裡喝茶談天。 這任宋王登基之時,連場戰亂幾乎把國力耗盡,遂把國策定為休養生息。歷行節儉,施行仁政,薄徭賦,養民生。上行下效,這宋城的議事小廳自然也是普普通通,只有些尋常座椅擺設,夠用而已。
姜韞對環境不置可否,蘇美和方文青本就來自鄉下地方,自然也不在意。李將軍卻曾跟在姜韞身邊多年,素知她的脾性。連忙安排軍士,把自己營裡的東西,挑好的送來。
李將軍雖是姜韞心腹之人,卻因久不在朝堂,對很多事都是不明就裡。左右無事,拉著方文青低聲問詢:“既然宋國接任輔國,這大司馬就任北軍乃是慣例,難道這裡還有蹊蹺?蘇公子是不是過於緊張了?”
方文青看了他一眼,又偷偷打量了一眼姜韞,壓低嗓音:“方才聽得公主一席話,方知當下正是步步驚心。也須得公主這般心思縝密之人,方能抽絲剝繭,看的分明。項陽公主實乃我平生僅見的奇女子。” 說話間雙手向姜韞的方向遙遙拱了拱,顯然是真心表示欽佩。
李將軍再一思索,卻仍是不知緣由,遂拱手道:“眼下的局勢一片大好,卻不知何處有憂?還請先生為末將解惑。”
方文清手一伸,“將軍且看座用茶,待我一一分說,還請將軍幫我查遺補漏。”
“這當下的隱憂有三,
一. 宋國二十年韜光養晦,本該有所施展,然而邊城獸患斷絕商路,須得靡費巨資另闢蹊徑。如若大軍出邊,難保六國有心之人不會趁機發難。二十年前的事情就是前車之鑑。
二.妖獸進逼,本應眾志成城,兄弟鬩於牆,外禦其侮。奈何朝野上下暗流洶湧,三公子在邊城遇刺一事,確有公子伴讀、相國之子參與,本該立刻緝拿幕後真兇、徹查此事。奈何直到今日,此事都未見有人過問。我恐最後不了了之,可見這朝堂與公主,王上和公子,並非齊心協力,鐵板一塊。
三. 妖獸聚集邊城,又近國戰之期。更需謹慎應對,我等離開邊城以後,卻未曾耳聞有增補兵丁 。 此處一著不慎,則悔之晚矣。
“這朝堂的事情我鬧不明白,可是這陸威就任北軍,難道也是關鍵?”李將軍不通政務,只對軍情有興趣。
公主赴任新蘇,看似遠離宋國,實則是離了項城根基所在。又置身於七國爭雄的漩渦中心,萬事不可不防。陸威此次赴任是否順利,取決於蘇皇的意志,假若此事有波折,則是蘇皇不喜,既然蘇皇不喜,我們還不趁早回去。赴不赴宴有什麼干係?反正蘇三隨大軍慢慢而來,蘇皇且隨便安排個官職......這輔不輔國,也沒大的緊要。 ”
李將軍沒想到這點,納悶道:“卻不知還有這麼多彎彎繞繞,是我思慮不周...既然陸威就任了北軍。是不是就無隱憂?”
方文青喝了口茶,看姜韞並未制止,知道可以說下去。“李將軍,且不可妄自菲薄,原本你我並不知這廟堂之事。 我也是今日聽了公主言談才想通此節。陸威就任了北軍,則七國聯軍盡收於手,這才是第一步。適才我觀看這堪輿圖,北軍分別駐紮北方十數城,原本我就以為若是為了救援各國,這地理位置並不好。現在看來,北軍的存在卻是為了震懾西牛賀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