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參謀長小聲道:“小張啊!我跟你說實話,這事你要讓別人當你男方的主官,我立馬就去當女方的主官,到時候……哼!哼!”
然後話鋒一轉,軟軟地說:“當然,你要是讓老田當你的主官,那我自然也就不會去點破的。”
得!這個坑是給田景山團長挖定了,也不知道此時此刻的田景山團長會不會打噴嚏,知不知道有人惦記上他了。
張青山撓了撓後腦勺,怪怪地看著參謀長,見參謀長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雙眸放著看好戲的光芒,張青山忍不住小聲問道:“參謀長,我的老團長得罪過您?”
“他得罪我的地方多了去了。”參謀長一下子就變臉了,很是憤怒的說:“就比如上次下棋,不就是輸給這傢伙一包煙,有什麼大不了的,哪知道,那傢伙居然一連三天,天天追著我屁股後面嘀咕,可把我給煩死了……”
說著說著,他又拍了下張青山的肩膀,笑眯眯地說:“小張,我這一箭之仇,可就全靠你了。”
隨即拍拍屁股,走人!
臨走好不忘對張青山眨巴眨巴眼睛,一副‘我看好你哦’的意思,讓張青山特別鬱悶的抓了抓頭髮:老子結婚,你們卻拿我這婚禮當成了明爭暗鬥的遊戲,實在太氣人了。可老子又不得不如此,真是無比鬱悶啊!
不久之後張青山才總算了解了二人的恩怨:說白了,就跟小孩子鬥氣過家家一樣,兩人這鬥氣由來已久,只是知道的圈子小,所以下面的同志們並不知情而已。
參謀長和田景山團長從小一起長大,一起參加革命,而且在當小兵的時候還互相救過彼此的性命,可謂過命的交情。
但是,參謀長有一項非常要命的愛好:下棋!
參謀長不僅是個臭棋簍子,棋藝特不靠譜,偏偏還愛在下棋的時候,跟鬼子進村大家趕快轉移一樣,特愛催促人快點。他要贏了就得意洋洋,輸了就非拉著人再來,甚至達到連看棋都愛指點指點別人。
一開始,沒人在意,陪他下幾盤也就算了。但參謀長一閒下來就愛拉人下棋,久而久之,別人就不想跟他下棋了。
而他的好兄弟田景山自然知道他這臭棋簍子,被參謀長纏的沒辦法,就只好給面子。為了能讓參謀長知難而退,於是,兩人就私底下用菸酒做彩頭——事實上,參謀長也就只願意跟你田景山用菸酒做彩頭,因為他要輸了,就可以仗著大家是生死兄弟而耍賴。
偏偏田景山也是個‘雁過拔毛’的傢伙,於是,兩人每次下棋還好點,但下棋之後就跟敵我戰鬥一般,鬥智鬥勇。
這欠債欠多了,心頭不爽,自然要慫恿張青山去給自己的老搭檔挖個大坑,也才會不顧身份,居然連威脅的事都擺到檯面上來了。
用弄清楚情況的張青山的話說,就是“你們神仙打架,偏偏拿我這凡人當槍頭使!”。
挖個大坑讓老團長跳,對不住老團長一路來的關愛——別看田景山平時跟張青山沒大沒小不說,暗地裡可幫了張青山不少的忙,最少,以張青山這立功後必須惹禍的規律來說,田景山這黑鍋肯定背了不少,只是人家不說,默默奉獻,張青山也不好言明而已。
而要挖個大坑讓老團長跳,看參謀長這架勢,肯定跟自己沒完。況且,自己的大婚,可不想出現‘突然發現女方的主官是對這事知根知底的參謀長’之類的意外。
到底該怎麼辦了?
這個難以抉擇的問題一直困擾著張青山,也是他果斷的性子中,第一次有了這麼長時間的猶豫。偏偏還沒個談心的,更沒法對別人說,連向雪琴都不能透露半分,這股子鬱悶啊,就別提了。
哪知道,一去不返的師長同志,居然又鬼神莫測般的從後面跳出來,一臉神秘兮兮地問張青山:“怎麼樣,把老王給套進去了嗎?”
張青山一楞,心頭就更鬱悶了:我這還沒把老王套進去,老王就先讓我挖個坑把老田給套進去。
可這話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只能無奈的搖搖頭。
師長一聽,拍拍他的肩膀,什麼也沒多說就再次走人。
張青山苦思冥想了一整天,一直到下午四點多,部隊開始安營紮寨,他才無奈的向前走去,打算找突擊連:一頭不著邊際,怎麼著也應該把另一頭固定好——先把錢給借到手再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