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允許我這麼說麼?那你還要我以阿秀的身份與你回府?”江呈佳哼哼兩聲,挑釁著說道。
寧南憂曉得她是因為府裡那位賴著不走的南陽公主同他置氣,於是湊上前去,輕聲細語的哄道:“好啦好啦,這次我一定讓李湘君乖乖的回南陽去,不在這裡繼續礙你的眼。到時候...我定用八抬大轎,將你從江府順理成章的接回侯府,好不好?”
他柔聲安慰著,語氣中帶了點哄孩子的意味。
江呈佳撲哧笑出聲道:“還八抬大轎呢?不怕父親再來找你算賬麼?”
寧南憂:“怕什麼?我自有辦法讓他主動要求我去接你回府。”
江呈佳瞪大雙眼,驚訝道:“我還能有這種待遇?”
男郎將身子前傾,輕輕的往他鼻子上颳了刮,揚著淺淺的笑意溫柔道:“你好歹是我的夫人吶。”
他伸手揉了揉江呈佳的秀髮,順著她的髮絲滑下,自然而然的牽住她的手,往馬車外行去。
兩人一道入了府內,還未走到內院的廊下,便已瞧見一抹緋紅色的身影搖曳著款款走來。寧南憂看準時機,偏偏在那人瞧見他牽著阿秀的手時,突然放開。江呈佳眉尖輕挑,淡淡的瞥他一眼,順著他拋過來的戲接過,並演了起來。
她默默朝後退了幾步,站在男郎的右下側,乖巧的低下了頭。
不遠處,那緋色身影愈逼愈近,凌厲之感撲面而來。
“昭弟,怎麼回府也不派人通知我一聲?叫我這般猝不及防,甚至都來不及梳洗打扮...”
這女郎嬌聲一喚,音色軟若泉水,似乎能甜到人心裡去。
江呈佳站在一旁,冷不丁的起了滿身的雞皮疙瘩,只覺得噁心。她皺著眉頭,憋著一股氣,閉上眼睛忍耐。
“呦,怎麼昭弟身邊還站了一位如此水靈的姑娘?她是誰啊?”李湘君的目光掃視過來,冰寒而輕蔑。
寧南憂負著手,一邊聽李湘君說這吃醋的酸話,一邊上前攬住她的腰身,目光藏著一絲嫌惡,臉上卻滿是溫柔與深情:“這位,是在邊城救了我一命的姑娘,名喚阿秀。”
李湘君緊盯著江呈佳看,彷彿要將她看出個洞來,眼神陰鷙冷漠至極。聽到身旁郎君對她如此說道,這女郎又迅速變了臉,揚著甜美的笑容道:“原來是這樣?”
說罷,她邁著蓮步朝江呈佳迎了上去,親切熱情地牽起她的手,裝得一派端莊淑雅之態說道:“阿秀姑娘..真是感謝你救了昭弟。”
江呈佳始終低著頭,哪怕李湘君站到了她面前,牽住了她的手,她也沒有抬起頭,只是輕輕欠了欠身子行了個禮道:“不敢擔當公主一聲感謝。能救回君侯是奴婢今生之幸。”
李湘君臉上的笑意僵住,揹著寧南憂,她此刻的表情別提有多麼扭曲,握住江呈佳的那雙手也暗中加大了力氣,手背青筋暴起,極其醒目。
“阿秀姑娘怎知我是誰?難道是君侯提起的?”
江呈佳順著她的話頭,恭順至極的說道:“自然是君侯提起的。君侯他雖然出征在外,卻很惦記公主您呢!時常同奴婢說起您...”
李湘君見不得這女郎如此恭敬溫婉的模樣,心中妒火愈發的強烈。在寧南憂回京之前,她便已聽到了風聲,得知在北地時寧南憂寵幸了一名醫師的婢女。那時的她,當真想立刻衝到北地,將這女子撕成碎片。如今親眼見到寧南憂牽著這女婢的手,兩人還有說有笑的入了府,她便更加忍不住怒火了。
於是,手上的力氣更加重了些,直到捏的江呈佳吃痛的嚷了一聲,她才條件反射似的鬆開了手,驚慌失措道:“實在對不住...阿秀姑娘,我一見你便十分的歡喜,有些不知分寸了。怎麼樣?弄疼你了吧?”
李湘君連忙上前檢查江呈佳的雙手,裝出一副急切的模樣,好像真的很關心她有沒有受傷一樣。
寧南憂冷眼看著這一切,盡力剋制心中的不悅,走上前將李湘君拉了過來,擋在她與江呈佳中間,低頭對她說道:“君姐...我們這麼久沒見,你卻只關心一個醫師的小婢女怎麼樣麼?”
李湘君一怔,仰頭望向他,心裡更加的惱火,他分明是在幫那個女婢解圍,他竟然幫一個賤婢解圍?
於是她小心翼翼的試探道:“阿秀是你的救命恩人...我自然要對她多加照拂?我瞧你對她也很是歡喜,不如...將她納了做通房侍女吧?”
寧南憂毫不猶豫的拒絕道:“你明明知道我心裡只有你一個,我連那江氏女都不要...又怎麼會將其他女子留在身邊?”
李湘君悄然打量著他的神色,眸中藏滿懷疑與猜忌,笑意不達眼底:“昭弟說得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