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呈佳小步挪上前,面露微笑,淡淡道:“讓你久等了。”
唐曲長袖一振,雙臂持平,恭敬向她行了一禮道:“江姑娘客氣了,在下也沒來多久。”
江呈佳略略頷首,朝他微微欠了欠身,以示禮全。
唐曲收了衣袖,直起了身子,才向她做了個請的姿勢,溫言道:“姑娘,請先帶著男郎、女郎往樓上去吧?在下片刻後就來。”
江呈佳嗯了一聲,便向身後的兩人道:“兄長、嫂嫂,且隨我來吧。”
沐雲與江呈軼相視一眼,看著眼前的女郎,心裡藏滿了疑惑,怎麼也猜不出她到底在賣什麼關子,只好緊跟著她的腳步,朝樓上走去。
三人一同入了靠右側的第三間客房,一進門便聞見一股清香撲鼻而來。江呈軼打量著面前的這間屋子,仔仔細細的探查了一遍,不知怎得,只覺得這屋子的佈局透露著些許古怪。
沐雲倒是直奔著屋子裡擺放的香爐去了,聞著那香甜的氣息,情不自禁的讚歎道:“這房裡,是燻了什麼,怎麼這樣香?這氣味,我從未聞過,倒是叫人安心舒服的很。”
“阿依是一等一的配香高手,見到這特殊的香料,便立即經不住了?”江呈佳笑嘻嘻的同身旁的郎君說道。
眼瞧著沐雲滿面春風,江呈軼也跟著不自覺地勾起了唇角:“她向來喜歡這些。說來也奇怪,我聞著這香,也很是舒爽,連日來的疲憊不適也好了許多。”
江呈佳掩唇低笑道:“兄長和阿依喜歡就好。”
一旁的郎君聽到這句,不由詫異,扭頭望向她,疑問道:“什麼?”
江呈佳搖搖頭,默聲不語。
三人在屋中等了片刻,忽然聽見外面傳來一聲輕喚:“江姑娘,方便進來嗎?”
江呈軼下意識的朝門前望去,卻見那扇門敞開,外面並無任何一人的蹤影。他伸出頭,往長廊中探了探,看了半晌,滿眼狐疑的回到屋中,嘀嘀咕咕道:“奇怪,外面明明沒人,怎得會有人聲?”
他覺得莫名,朝江呈佳望去,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於是向她求證道:“阿蘿,你方才可有聽見什麼聲音?”
此時沐雲回過神來,問道:“我方才,似乎也聽到了什麼?好像外頭有人在說話?”
江呈佳露出了不可捉摸的表情,她什麼話也沒說,而是一手牽起一個人,往屋子的暖閣屏風出行去。三人定站在屏風後的那堵描著壁畫的牆前,陷入了沉寂。
這時,江呈佳倏然捏著嗓子咳了咳,故意似的,看向那屏風,高聲道:“兩位郎君請出來吧。”
江呈軼正奇怪著她為何要對一堵牆說話,便忽地聽見耳邊傳來一陣輕細的轟隆聲。緊接著,郎君便瞧見,眼前的那面壁畫從中間一分為二,牆後竟浮出了一間漆黑的密室。
彼時彼刻,唐曲正站在密室之中,雙手正緊握著一副木輪的把手,目光深邃的朝外面三人望去。
江呈軼目光驚愕的盯著眼前的情景,目瞪口呆的怔住,一動不動的站著,模樣像極了江呈佳當初發現密室時的樣子。沐雲的嘴,張得像雞蛋那麼大,眼睛瞪得似如銅鈴。
江呈佳並未理會二人的吃驚,而是向密室中一坐一立的兩位郎君欠身行禮道:“城小郎君安好,我們又見面了。”
坐在木輪上的青年,微微白著面孔,氣色略差,只覺得面前的女郎似乎朝他行了禮,於是也稍稍彎了彎身體,對她莞爾一笑道:“城某豈敢承受江姑娘的大禮?您太客氣了。”
這話說罷,他便將腦袋轉向了站在一旁的男郎,溫言溫語道:“夢直兄,好久不見。”
江呈軼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目色沉凝,神色詫異,輕聲道:“的確許久未見。不過,江某倒是未曾想到,與城小郎君再次相會,竟是如今這場面。”
話落,他向身旁的江呈佳道:“阿蘿,現下你可以說說看...將我們帶到這裡的原因了吧?”
女郎點點頭,目光落在了木輪上坐著的城勉身上,低語道:“城小郎君,時辰也不早了,我們走吧?”
城勉默默頷首,仰頭朝唐曲吩咐道:“阿曲,你先行,為江兄與嫂嫂掌燈帶路。我與江姑娘在後頭跟著。”
唐曲得令,便從懷中掏出了火摺子點燃,對江呈軼道:“江主司,您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