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呈佳冷哼道:“兄長倒是會辯解。只可惜,竇大人被你當成了出頭鳥,還矇在鼓裡一無所知。”
沐雲聽得雲裡霧裡,乾脆站到兄妹兩人之間,喊道:“停停停!你們到底在胡說八道什麼?”
江呈佳這才看向面前的女郎,伸手搭在她的肩頭,輕聲道:“阿依,我當真沒想到。我們就這麼出去一趟,兄長也能毫無縫隙的利用上。”
沐雲眨巴眨巴眼睛,張大嘴巴,“啊”了一聲,更是疑惑道:“什麼意思?”
江呈佳道:“如今的東市不太平。緋玉與密偵營很有可能潛伏其中。今日早晨,你我前往東市的那一趟,本是做給寧錚和李湘君看的。現在看來,倒又添了一位。”
“誰?”
“緋玉。”
沐雲頓住,低眸思量許久,才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你一身病氣的出現在東市,才好讓緋玉放鬆警惕。令她繼續籌備接下來的行動。而竇月闌的突然離開,自會轉移密偵營的視線。”
“不錯。”江呈佳點了點頭,看向一旁的郎君,輕聲問道:“不知兄長,今日究竟與竇大人說了些什麼?令他那樣著急的離開了東市?”
“當年,你命人送來的那冊從段從玉手中找到的賬簿,此刻正在竇月闌手中。我向魏帝提出新政沒多久,他便召了竇廷尉入宮密談,命他詳查付博與馬月招兵買馬、意圖謀逆的力證。如今,鄧氏倒臺。鄧國忠、付博與寧錚私下裡的那些勾當,自然因為鄧氏一族的傾塌浮出了水面。
你當是知道,竇月闌是什麼性子。這賬簿到他手裡已有整整一年。可付博與馬月得知訊息後,立即將兵馬藏了起來,與眾世家串通的證據,也被掩埋了起來。廷尉府調查了八個月,除了我當初掌握的那些人證物證,只找到一些細微的痕跡,便再無其他。廷尉府畢竟能力有限,竇月闌即便有心詳查,也無計可施。故而,我今日,只是將付氏與鄧氏串謀的證據提供給了他,便足以讓他繼續深挖了。”
“如此說來,這與緋玉並無任何相關...密偵營在得知竇月闌所查之事後,必然會重新將目光轉到江府。兄長,你可做好應對措施?”
江呈軼卻搖搖頭道:“阿蘿,此事我們可以慢慢商議,不必著急。”
沐雲奇怪道:“不著急?難道要等緋玉找上門麼?”
江呈軼勾唇笑道:“她暫且沒有那個閒工夫針對江府。雖說,她見你這般累累病弱,心裡定然會起一番計策。但,竇月闌接下來要查的事情,會讓她措手不及,無法謀算著對付我們。”
江呈佳一愣道:“什麼意思?”
郎君雙臂抱胸,氣定神閒道:“說來也巧。這些日子,我在處理鄧氏留下來的爛攤子時,發現,付氏藉著與鄧氏的關係,在京畿地區的周圍置辦了數百間民宅。我細細調查後,竟意外找到了密偵營的蹤跡。
我將付氏與鄧氏串通的證據提供給竇月闌,你猜...他會不會帶著廷尉府查到這些?”
江呈佳沉眸,細想此事的關聯,便若有所思道:“兄長倒是考慮深遠。這樣一來,緋玉就算想騰出手來對付江府,也要顧及廷尉府的人馬,不敢輕舉妄動、過於矚目。”
江呈軼頷首應道:“不錯。不過,這幾日,我會讓房四叔他們加強府宅內外的防衛。為了保險起見,你與阿依這幾日,還是少出去晃悠。”
江呈佳關切問候道:“兄長,你也要小心身子。你身上的舊傷還未好全,聽年謙說,你現在時常咳嗽,若是落下了病根,就不好了。”
“安心罷。我在東府司內住著,有薛青與袁服照料著,不會有事的。”
郎君說罷,便欲抬腳離開:“時辰不早了,我該回去了。薛青還等著我議事。京城的局面,也該收尾了,待此事過後,我會退離朝堂一月,在家好好修養。”
江呈佳點頭,認為他這樣的安排很是妥當。
郎君衝她笑著,伸出手拍拍她的肩,輕聲細語道:“那我走了。”
他轉步打算離開,江呈佳卻倏然喚住他道:“兄長...兩日後,你回府一趟吧。我有事要與你說。”
江呈軼停步,皺著眉頭看向她,問道:“什麼事?不能現在說?”
她堅持著,不肯現在言明,非要郎君答應她的要求:“現在尚不是時機。總之...你記得,兩日後歸府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