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在心口的氣倏然一下鬆了,臉色稍稍蒼白了些,低下眸沉思了良久才道:“我有什麼資格罵你?未經他人苦,不勸他人善。況且,你有句話說的很對,盧夫子不該被大魏千秋萬代的子民唾罵。
他乃忠義之士,如今卻枯骨黃土,無一牌位供奉,實在淒涼。我之前也說了。只要,你不再重蹈覆轍,去傷害無辜之人,任你如何,我都支援。那付博本就罪大惡極。你要拿他來博取你父親的信任,又有何不可?”
寧南憂又不說話了。
他悶著,卻輕輕摟住她的腰,將她抱入了懷中。
青年的肩膀微微顫著,江呈佳攬著他精瘦的腰際,不知所措道:“是我說錯了話嗎?”
他又悶了好久,才道:“沒有。我只是覺得,老天一直對我不公平。如今,總算是做了件好事。把你送到我身邊。阿蘿,謝謝你,這樣信我。”
“我信你,我信你的。”江呈佳一個勁兒的點頭,逗笑了還在惆悵的青年。
他動了情,摟著她,溫柔吻住柔軟的唇,細細綿吻,便又忍不住心中的蠢蠢欲動,抱著她滾到了榻上。
.......
兩日後,太子與江呈軼、竇月闌等一干人,攜帶著三車宋宗案的公文卷宗,匆匆上了路,啟程返回京城。
寧南憂夫婦前去相送,將他們送出了廣信後,便一直等在驛站之中。待到精督衛來人稟報,確定太子等人真的馬不停蹄的趕往京城後,寧南憂才敢整肅精督衛人手,準備乾糧與馬匹,休整一日後趕往北地。
他不允江呈佳跟著,便讓廖雲城派人將她送回臨賀。
江呈佳卻堅持要等他離開廣信以後,才肯離去。
寧南憂拗不過她,只好百般叮囑精督衛,將她安全護送至臨賀。
為了讓他安心離開,不起疑心,江呈佳真的等他們一行人走後,跟隨廖雲城派來的軍將一同回了臨賀。
她本也打算回去一趟,將此事告之千珊,然後收拾行李悄悄跟在寧南憂身後,去往北地,這樣也好繞開廖雲城的眼線。
看見江呈佳不到一個多月,便返回了指揮府中,曹夫人與竇太君都很是奇怪。她編了個理由,說自己有東西忘拿,便趕了回來,待休息幾日後,重新出發。
曹夫人和竇太君這才信了,又叫她多歇幾日,再上路。
江呈佳一心惦記著寧南憂,但又不想她們擔憂,便應了下來。
五日後,廖雲城的手下見她一直乖乖呆在指揮府中,便以為完成了任務,快馬加鞭地趕去了軍營覆命。
她生生坐等他們走後,才整理行裝。
千珊得知她的打算,也滿是擔憂,吵吵嚷嚷的要跟著一塊去,江呈佳三番五次的勸說無果後,只能應了她的話,將暖暖託付給了紅茶與水河照看。
臨行的那天夜裡,江呈佳正畫著路線,想著如何才能抄近道追上寧南憂。千珊便滿臉沉重的走了進來。
“姑娘....”
她聽見這丫頭的喚聲,頭也不抬的嗯了一聲。
結果,對面卻半天沒出聲。
江呈佳面露迷惑,抬頭望去,只見千珊一臉猶豫不決的用手翻弄著衣袖。
她問:“出了什麼事?”
千珊一驚,回神過來,遲疑道:“姑娘,我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