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著燭光,她瞧見這青年竟被一個小童此計的滿臉通紅。江呈佳也著實沒有料到原來寧南憂的臉皮這樣薄。
“既然知曉我同女君要獨處,那你還在這裡?”許是破罐子破摔,青年微微抬起下巴,拿著鼻孔對著季雀,似有些不滿。
季雀有些失落的“哦”了一聲,乖乖點了點頭道:“那雀兒這邊就出去。”
青年撇過頭不去看她。江呈佳瞧著季雀一臉可憐巴巴的模樣,忍不住笑道:“雀兒不必覺得惋惜,待明日,我定把主公趕出去,陪著雀兒。”
季雀立即回頭仰望著她,眼裡閃起了小星星道:“女君說的可是真的?主公說話不算數,您可要算數。”
青年聽這話,立即有些吃味,不滿道:“你這小丫頭,忒沒良心,我何時說話不算數了?”
季雀不高興的撇了撇嘴道:“主公難道說話算數了嘛?主公怕女君孤單,要我陪著女君...如今卻偏偏要將雀兒趕走,這不是說話不算話嘛?偏偏這院子,主公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絲毫不考慮女君的感受。來見她,竟然還要從窗子裡翻進來,雀兒瞧了委實替主公羞臊。”
寧南憂瞪大他那雙極好看的眸子,有些不可置信的點了點季雀的額頭,溫柔道:“小丫頭如今翅膀硬了,曉得女君會護著你,也感同我頂嘴了?”
季雀嘻嘻一笑,突然從江呈佳懷中掙脫,腳步輕快的朝門前竄去,邊開啟門邊笑道:“女君好好管管主公!雀兒便先走啦!”
話音落罷,她便像一陣風似地逃了出去,迅速離開了北院。
寧南憂哭笑不得的瞧著她的背影,緩緩走到門前將門關上,這才有空坐下單獨同江呈佳說會兒話。
江呈佳看著他們主僕二人逗趣,已經笑得合不攏嘴。
寧南憂走過去,輕輕彎腰颳了刮她的鼻尖,溫和道:“你就這麼樂意瞧著旁的人如此嗆我?”
小姑娘齜牙笑起來,甜甜道:“雀兒不是旁人,我今日剛剛認她做了小妹。況且,她是季叔的女兒,怎能說是旁人呢?”
青年一愣,心中一暖道:“你這樣想?”
小姑娘點點頭道:“季叔對你來說,比起僕役,更勝似親人。既然是你的親人,那自然也是我的親人。如此,他的骨血也自是我的親人。我自要好好相待。”
青年怔怔盯著她,不知看了多久,嘴角輕輕上揚著,低聲私語:“這算是愛屋及烏嗎?”
江呈佳朝他眨眨眼,又忍不住笑出聲,點點頭,頗有幾分認真道:“是,是,是!夫君說的都對。”
瞧她眉眼彎彎,掛著燦爛的笑容,寧南憂心裡那點煩躁便一掃而空,伸出手,小心將她從矮榻上扶了起來,兩人一同朝床榻上行去。
“不過,雀兒有句話,說的極對....你來我這,總是想來便來...彷彿當我是空氣。”江呈佳故意挑起刺,不滿起來。
誰知青年卻十分誠懇的同她道了聲歉:“是我的不對。”
難得見他肯低頭認錯,江呈佳心裡自然歡喜,但臉上卻沒半點表露。
青年以為她當真生氣了,便輕輕拽著她的手,放在了心口,口溫沉穩篤定:“我這裡是有你的。你放心,再過幾日,李氏便要離開。待她離去,我就從書房裡搬回來。”
江呈佳笑一聲道:“好。依你。”
寧南憂將她攬入懷中,提及了五日之後的行程:“李氏大約五日後離去,屆時...你同我去縣所一道會見蔣太公與顧安可好?”
這話使得他懷中的小姑娘渾身輕顫了一下,當下做起,同他面對面平視,有些驚訝道:“當真?你....”
寧南憂瞧她不相信的小模樣,笑道:“真的。帶著你一同前往。呂尋與周源末這一個月裡都不能歸來,沒人能阻止我帶你前往。”
江呈佳撅起嘴,又重新躺進他懷中,哼哼道:“你難道還怕呂尋與周源末兩個嗎?只要你願意帶我去,即便他們攔著也沒辦法。”
青年莞爾溫柔道:“這倒是不錯,若我執意,無人能攔我。”
江呈佳依偎著,想起呂尋與周源末對她嫌惡的神情,不由嘆了口氣道:“罷了罷了,我知,你夾在我同他們之間,其實難做的很。你不想對我隱瞞,可又需估計他們的想法。我終歸是江呈軼之妹,他們的擔憂是對的,但我發誓,我絕不會做出對不起你的事。終有一日,我會化解他們心中的顧慮,叫你不再憂心與此...”
青年寵溺的揉了揉她的腦袋,低聲嗯了一句道:“我知道,我信你,這輩子我都信你。”
江呈佳聽他這話,忍不住酸了鼻子,她曾無數次幻想過入了凡界的覆泱對她說出這句話。九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