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倉央隱隱竟然有了一點哭聲:“今晚我又要失去一段感情了,對吧?”
伶兒站在旁邊,看著平日裡高高在上的林倉央在眼前這個男子面前肆意發洩心中的委屈,若有所思,似乎明白了幾分她的心思。
徐懷谷則是有些頭疼。
本來他是有點反感林倉央今天這件事的做法,但現在被林倉央這一番話說下來,他又狠不下心,聽起來林倉央也挺可憐的。
每個人的生活都有難處,無論是漁民樵夫還是王侯公主,只要是人,只要活在這個世上,就有拘束,天地和情慾就是牢籠。
連大餘皇帝林宏治也沒有辦法避免。興慶城的居民慶祝節日的時候,他必須要為各種事務忙得焦頭爛額,還有人要刺殺他。
他總算有點理解那天鄧紙鳶對他所說的話。
天地之下,人人都只是籠中鳥雀。有人羽翼豐滿,有人尚開始蹣跚學步,但是,只要還在天地間一天,就不會有絕對的自由。
他深吸一口氣,回想鄧紙鳶後半句話。
只有飛昇成仙,一劍斬破這天,才能有真正的大自在!
看著林倉央憔悴面容,他說道:“好了,別哭了,我不生你氣便是了。過幾天,我找機會潛入皇宮,到時候幫你看看林宏治的情況,再來告訴你便是了。”
說完後,徐懷谷便想離開。其實多少還是有點懼怕那位不知深淺的藍衣紋繡的武夫老者回來,到時候他就得吃不了兜著走。
正準備起身離開,林倉央卻又叫住了他:“等下。”
她從梳妝閣的一個豔紅色小箱子裡拿出了一塊小玉牌,伸手交到徐懷谷手裡。看見那枚玉牌,那名宮女伶兒不由得驚呼一聲,惹得徐懷谷更加驚奇這玉牌是什麼。
玉牌材質溫潤,放到手心裡竟然不是玉石的冰涼,反而有溫度一般。徐懷谷不禁想到“言念君子,溫其如玉”。
這玉,才能當得住這一句話。
那塊小玉牌呈豔麗的深紅,有有一種攝人心魄的魅力。
林倉央看著那塊玉石,眼神悽然:“祁連血玉。這是父皇當年賜給我的身份令牌,全皇宮只有我有這一塊。到時候你若是被發現身份,只怕是凶多吉少,就把這塊玉牌拿出來,說……就說你是我喜歡的人,到時候我會保你一命。”
徐懷谷看了看她,心裡生不出任何其他念頭,只有可憐。
他回答道:“好的,幾天後等我的訊息吧。”
他離開了倉央公主府。
伶兒和林倉央兩人依舊在那間小樓閣裡。
伶兒有些惱怒:“那個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公主你都如此抬舉他了,還委屈自己,他就這個態度?”
林倉央說:“這個態度才好,才最真實。不然你想要讓他點頭哈腰跪著謝我嗎?那樣才會讓我覺得更不放心呢。”
伶兒馬上變了臉,轉而又笑嘻嘻地說:“公主你怎麼盡幫他講話呀?該不會真是你說的那樣,喜歡他吧?不過這個人倒還真是有幾分見識,看見公主這等美貌連眼神都不曾有過波瀾。而且模樣也挺俊俏,就是年紀太小了,不然就和公主是絕配呢。”
林倉央笑了,說:“你修心還早得很呢,連這點心思都看不出來。我哪裡有喜歡他?不過羨慕倒是確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