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城門一路往西而行,剛開始還稀稀拉拉有三兩人家,距離再遠一點就是綿延不絕的山林長石了,荒無人煙,沒有鳥鳴,只聽的風拂過樹葉的嘯聲,空氣中都攜帶濃重的潮溼的味道。沈星辰觀察周圍環境又看著漫天翻滾的厚重雲層,只得催促馬伕加快進度,趁著天黑之前找到安全的落腳之處。
森林本就是一個危險指數頗高的地方,更別提被悶了好幾天的毒蟻蛇蟲,大的小的,防不勝防。
馬大叔鞭子揮舞得虎虎生風,倒是沒想到突然從旁邊草叢中竄出一個人
,虧著反應敏捷做出反應,韁繩扯得馬鼻子生疼,它長長嘶鳴一聲又抬起前蹄,鼻子呼呼作響,不知道是被累的還是被痛的,亦或者跟在場的人一樣也是被嚇到的。
“怎麼走路的,不要命了居然往馬車上撞。”
馬大叔被嚇得不輕,五大三粗的個頭嚴厲的語氣完全淹沒他憨厚的氣質,那人從地面爬起來,又將散落落在地面上的弓箭一一撿起來,反手插進身後的羽筒中,開始朝他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天氣太陰沉了,我沒太注意到這邊的動靜。”
整理好這一切,他抬頭露出一張黝黑布滿溝壑卻瘦骨嶙峋的臉,幽幽說到:“這天要眼看著要黑而也要下雨了,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晚上的森林實在是太危險了。”
馬車內人心未定,沈星辰掀開門簾,看清那個人,驚奇的發現,年紀,身形,與馬伕相處不多,就連膚色也很是相似,五官雖平淡無奇,但是周身氣質倒是截然不同,往那一站就想羅家門口那兩尊氣勢磅礴冷傲的石獅。
沈星辰抬眼笑到:“你是個這個山頭的獵戶嗎?”
那人抬頭面無表情的看著沈星辰點點頭:“的確。”
沈星辰長長的哦了一聲,主動笑到:“你是這裡的獵戶,肯定有歇腳過夜之地,眼看天黑油又下雨,不知道大叔可不可以幫幫忙啊。”
身側珠簾連忙扯沈星辰衣袖,眼神有些懼怕的看著那獵戶,又轉頭朝她擠眉弄眼,表達心中的疑惑和害怕。
沈星辰並不理會她,隻眼巴巴看著那獵戶,那獵戶眉頭輕蹙了一下終於還是點頭,轉身在前面帶路。
“大公子,我們要跟著那個奇怪的獵戶走嗎?”
沈星辰無奈攤手:“難得人家還願意,跟上吧。”
馬大叔聽了揮鞭跟在那人身後,行了一刻鐘就到達目的地。一行人剛進屋,鋪天蓋地的雨水就打了下來。所謂的歇腳之處就是一間獨立的茅草屋,房屋不大,還都是用枯黃茅草搭建而成,
但是好在足夠厚重,至少能抵擋得了雨水的襲擊。
空間狹小,除了一間破舊的單人床,一方搖搖欲墜的小方桌,桌上一個黑黝黝的茶壺和三個同色系的杯盞。
“地方小,今天兩位小公子睡床吧。”獵戶主動提議,眾人聽了都沒有說話,算是一致同意了。
沈星辰躺在床上,聽著淅淅瀝瀝的雨聲,睜眼看著對面出休憩耳朵獵戶。天已經完全黑了,屋內點了一盞煤油燈,燭光微弱,但沈星辰還是看清對面那堵牆上懸掛著的許多的大小不一,形狀不同的列具,勾子,刀子,帶繩索的爪子,形狀在怎麼新奇,沈星辰還是總結出它們的共同點,同樣的劣跡斑斑,似乎很久都沒有使用過了。
沈星辰躺在床側,審視的目光落在對面獵戶的身上,他整個後背貼在牆面上,雙腿微微弓著,雙手懷抱膝蓋,身上還揹著一個漆黑的羽筒,裡面裝了一大把羽箭。
“其實,這個大叔看上去不像是個好人,但是他其實是個好人對不對。”
耳畔突然響起珠簾的話,沈星辰莫名笑了一聲:“或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