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人回家想要同這世上最親密的人分享高興的事,可他心裡只有給孩子換尿布、孩子餓了、孩子哭了等一切圍繞著孩子的事時,熱情會慢慢的冷卻。
以往兩人獨處時沒有多餘的存在,所以感覺舒心。如今多了個孩子,反倒是處處不如意。
原本夫妻倆就不想要孩子,若不是把孩子打了會對身體造成不好的影響,沈約與秦煙是不會要的。
秦煙開始感覺,若是沒有孩子,她的生活會一如既往的完美和諧。
從前恩愛時,對方什麼缺點在眼裡都是優點。如今忙著照顧孩子,已沒太多的精力去照顧另一個人的方方面面,沈約開始感到疲憊。與秦煙之間的爭吵也陸續拉開帷幕,彼此不同的思想互相碰撞、言語間不斷的交鋒致使愛意被消磨,只剩下了狼藉,最後不得不以離婚告終這段短暫的婚姻。
此時,沈辭三歲不到。
若不是後來沈家出了事,沈辭這輩子大概永遠不會和秦煙有交集,更不會被當做“拖油瓶”帶進謝家。
謝立享受與摯愛的二人時光,兩人蜜裡調油,搬出了老宅。而兩個孩子,則是住在老宅。
謝老爺子憐愛無辜的孩子,對他們也就關心了些。尤其是沈辭,雖不是親生的,卻也是被老爺子當做親孫女來對待的,不然沈辭也不會聽到他不好的訊息立刻往老宅趕。
沈辭八歲到謝家,算算日子,如今已過了十八年。但沈辭在謝家的日子其實並沒有多久。她讀書的時候後來都選擇寄宿,鮮少有時間在謝家久住。饒是寒暑假,她的行程也安排的滿滿當當。
一年到頭,也就老爺子念著她,時不時噓寒問暖。
回老宅的路上,沈辭想了許多。最後悔的便是這兩年都沒去看看爺爺,悔意湧來,眼睛也開始生澀了起來。
老爺子待她極好,可她卻礙於謝家“拖油瓶”的身份,對謝家有所避諱。光是想想,沈辭都覺得心裡不好受,一把道德的尺凌遲著她的心。
路口轉紅燈,行駛的車輛都停了下來。計程車車窗上有細碎的敲擊聲,沈辭莫名其妙的看向來人,“做什麼?”
“你坐車坐反了。”謝斯年扶額,他放心不下急忙跟了出來。哪兒想到這丫頭太久沒回謝家,連方向都搞不清楚了,當真傷人心啊!
換個理解方式的話,關心則亂,也不是沒道理?
最後,沈辭不情不願的坐上了謝斯年的車。
坐在後排,瞧見她那像是誰欠了她八百萬的表情,謝斯年很是無奈。
“喂,怎麼說我一個公眾人物給你當司機,不管怎麼想都不會委屈了你,你那表情未免太打擊人。”
“還是說,你還記仇小時候的事?”
“我為什麼要記仇?我的仇都報了。”沈辭條件反射反駁於他,臉上一副不屑的表情。
“這口是心非的毛病,還沒改啊?”似發現了新大陸,謝斯年驚奇感嘆。
年幼的謝斯年對突然多了個“後媽”和“繼妹”這種事表示抗議,並且非常討厭這兩人。但秦煙不在老宅,和他爹過著二人世界,謝斯年只好把負面情緒發洩在沈辭身上。
不巧的很,他不待見沈辭,沈辭也沒多看得上他。
童年時期的沈辭還不像現在這樣佛系,那時候兩個小屁孩互相言語傷害,嚴重的時候還會打起來。
他們倆的會面,那就是針尖對麥芒、冰火兩重天。
寄人籬下之感是有的,但越是介意某事,沈辭越是要做出不在意的姿態來。
身份尷尬不代表她就得老實的受著別人的嘲諷與欺負。所以,兩個小孩子之間的戰爭誰都沒討到過好處。
老宅的人也由最初的害怕養成了麻木看他們兄妹倆互坑,內心毫無波瀾,甚至想嗑瓜子看戲。
也是那時候,謝斯年發現他這名義上的妹妹特別喜歡口不對心、表裡不一。
不記仇?可信了她的邪。如果不是沈辭記憶好上天的話,他十分相信這丫頭估計會拿個本子專門記錄下來。
書名估計還會叫《仇人錄》
沈辭懶得和他說話。他這些年在娛樂圈待,演過不少巧言善變的角色,自然積累了許多經驗。她又說不過,幹嘛還要打沒把握的仗。
不如沉默,憋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