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笙長長的眼睫閃了閃,聽說這靖和郡主在淮安王府抄斬後便下落不明,生死不知。而這說書人講的明顯是郡主出逃之後的故事。
“停車!”
林洛笙放下剝了一半的栗子,在馬車裡朝車伕道。
“籲——”
車伕勒住韁繩,馬車停了下來。
她起身,林夫人忙拉住她不解問:“笙兒,你這是要去哪?我們還是快些回府吧,不然你爹該要著急了。”
“我想去聽書,這次先生講的故事好像挺有趣。”林洛笙將她的手輕輕放下,繼續說,“娘,沒事的,我就去一小會兒,馬上就回來。”
說罷撩起車簾走了下去。
林夫人與林洛瀟面面相覷,最後還是陪她一起走下了馬車。
三人走進古樓上了二樓。
二樓十分寬闊,擺放著許多桌椅板凳,每張桌子都坐滿了人。小二肩上搭著抹布,一邊為客人端茶送水,一邊興致盎然地聽著故事。
整個古樓里人群熙攘卻不嘈雜,幾乎所有人都在認認真真地聽著故事。
林洛笙三人進來時,故事已到達高潮。
那白髮凌亂但面色紅潤的說書老者提起桌上的酒壺猛灌了一口酒,繼續講著靖和郡主的故事。
林洛笙聽了一會兒,才總算將這故事的人物關係捋清了。
這老先生講的確實是靖和郡主的香閨秘事,主角也確實是靖和郡主,但配角們就比較有意思了。
這老先生講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事無鉅細。
首先大陌的政宣帝、淮安王肯定是有的,接下來是郡主有著具體名字的丫鬟——無琌。忠心耿耿,假扮郡主,是郡主出逃成功的主要功臣;然後是祁安,大陌的死對頭紀臨那邊的一位被貶的大臣;再然後是一個見師無的半吊子道士。
這些先不說,就連靖和郡主寄住在祁安家裡時的丫鬟都有確切的名字——畫玉。
總之所有人都有名字,真是難以置信。
一兩百年前的事了,如今的人們,大多的人恐怕連前代帝王的名諱諡號都搞不清楚,更遑論是這些無足輕重的小人物。
林洛笙很懷疑這個故事的真實性。
但這些也全都可以先拋開不說,還是說一下這個故事的另一個主角——紀臨七皇子紀瀾。
從這老先生的話裡話外都能聽出來,這紀瀾對靖和郡主很不一般。
感覺就是在胡扯。
林洛笙深深懷疑這老先生是胡亂編的故事,一個敵國的皇子,居然會對退他國家鐵騎千里的郡主動情?
這莫不是在開玩笑吧?
她摸了摸鼻尖,看來自己來錯地方了,於是就想要打道回府了。
但就在她轉身的一瞬間,人群裡突然爆發出一陣驚呼。
林洛笙回過頭,只見斑駁的西牆上憑空出現一副佔了整面牆壁的畫面。
畫裡橫七豎八地躺著許多屍體,屍體中間有兩個人,一男一女,皆是滿身血汙。
但即使是這樣,仍掩蓋不了兩人的半分姿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