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玦看了眼長離,低頭繼續批摺子對崔鈺道:“你來說。”
崔鈺頷首,對一臉求知若渴看著他的長離道:“當初武曲星君是被貶下凡的,仙骨仙根早就已經毀了,所以嚴格來說她已經不是神仙了。在凡間死後回到幽冥界自然也同凡人一樣,沒有前世的記憶。但是文曲星君不同,他是自請下凡的,仙骨仙根都還在,在凡間死後依然是文曲星君。自然也就記得所有的事。”
長離點點頭:“懂了。”她轉了轉眼珠子,湊上前去又一臉八卦問,“當初鬱離安為什麼會被貶?”
崔鈺餘光瞟了一眼顏玦,輕咳了兩聲道:“不知。”
長離不無失望的哦了一聲,坐正伸手百無聊賴地敲著桌子又說:“他倆的故事感覺就像戲摺子裡寫的一樣,千年繾綣,痴情不改。嘖嘖,還真是,這樣的愛情也不知讓人該說些什麼了。”
“那你覺得這樣的愛情怎麼樣?”顏玦突然放下筆問她,眼裡依舊是一潭死水。
長離想也不想道:“愛情麼我是不怎麼相信的,鬱離安之於沈嵐,我覺得更多的是執念。”她想了想,又說,“也可能是因為我不懂男女之間的這種感情,所以沒法理解。”
顏玦靜靜地看了她半響,沒說話,又垂下頭批摺子去了。
長離摸了摸鼻尖,問崔鈺道:“我又說錯什麼了嗎?”
崔鈺攤手,表示不知道。
長離聳聳肩,提起茶壺問兩人:“要喝嗎?”
顏玦換了本摺子,沒理她。崔鈺理了理長袍,也沒說話。
見沒人理自己,長離也沒生氣,給自己倒了杯茶捧在手裡。她看了看面無表情的顏玦,放下茶杯一拍腦袋道:“對了,我本來是想問問你大陌和紀臨後來怎麼樣了的,我剛給忘了。你與我說說吧?”
顏玦伸手在虛空中化出一面水鏡,頭也不抬:“自己看。”
長離捧起茶杯,不知道為啥,總感覺顏玦好像生氣了。她想了想,自己好像也沒說過什麼大逆不道的話啊!
算了算了,不管了。
她喝了口茶,目光轉到水鏡上。
紀臨和大陌一打就打了四年。
在這四年中,大陌皇帝駕崩,入太廟。廟號高宗,諡號政宣。
後新帝登基,改元平清。
戰爭結束前兩年,政宣帝曾做了件讓許多大臣都疑惑不解的事:為淮安王平反,並自擬了一道罪己詔。
所謂罪己詔,就是君主用來自省或檢討自身過失的口諭或文書,簡單來說就是檢討書。
雖然當時並不能理解,但後來當一道道捷報傳上九天時許多人都恍然大悟了。
他們的皇上還是那個無利不起早的皇上。
君王都下召檢討自己的過失了,將士們又有什麼理由士氣低迷連吃敗仗?
雖然此前政宣帝抄斬了淮安王府寒了一眾忠誠將士大臣的心,但不可否認的是,政宣帝對國家來說,確實是個好皇帝。
既然皇帝都下了罪己詔,那大臣將士們自然可以認為是有奸人作祟,矇蔽了聖上雙眼,才錯斬了淮安王。所以他們的皇上都認錯了,那他們自然要盡心盡力輔佐,盡心盡力保家衛國。
局勢開始好轉,即使並不能一下子就將紀臨打出大陌,但已經好了很多,相信過不久大陌又將重歸平靜。
一年後,政宣帝憂勞成疾駕崩,舉國同悲。
新帝登基後,不負眾望,勵精圖治。
又過一年,紀臨全面撤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