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說什麼?讓我猜猜⋯⋯我知道了!你想歇斯底里地狂笑一番,告訴我這套把戲不管用了。死者復活的數量畢竟太多了,是嘛?”
一股冷酷的怒火奇蹟地讓他忘記恐懼。這個男人!只有他有這等能耐,讓最悲劇性的場面顯得如此低階。
他掙不開那雙制住他的手,不過,柏斯林老早以前就放棄以武力來逃脫他的父親。任由這個男人粗暴地扯掉身上的睡衣,他幾乎勝利地冷笑起來。
“你說得對。第一次復活是奇蹟,第二次是驚喜。至於第三次,就是應該再死一次的無用物。如果你的復活對我有任何用處,就是證明這套理論並沒有出錯。”
“真的沒有嗎?你不是每夜都夢見我,希望我再活過來?少逞強了,這個口是心非的孩子。”
他的父親獰笑著,從腰帶內掏出一副手銬,中間串連的銀煉垂吊著一個古銅色的鷹徽。
他用力咬住嘴唇,疼痛的感覺提醒他,這一切都是真的、真正的經歷。如今他沒有任何退路,他必須讓自己面對長久的記憶瘡疤。也許,這是唯一的出口⋯⋯
“你要在我身上找尋正義的報復嗎?如果說我告訴你,我一點都不後悔自己背叛你,我只恨自己當時無法面對妲波色兒,告訴她我真正想說的話。我回到這裡只為了面對她──我真正的母親,也是我的──父親!”
白黎格的表情沒有改變。但是,從他突然緊皺的眉毛,柏斯林知道自己這招奏效了。顯然,對方並沒有料到他會說出這番話,也沒有料到,他竟然會知道這麼多──
不過,這無濟於改善他目前的處境。
白黎格的嘴角略過一絲極端陽性的殘酷笑意。他抓起柏斯林的雙手,毫不留情地銬住他,滿意地瞪著躺在床上、無法反抗的身體,以及那雙強硬地和他對視的銀色瞳孔。
“很好,真是個有種的孩子。現在就讓我們來瞧瞧,你的極限在那裡⋯⋯”
『嗨,曖兒,你自己瞧瞧!這回,我絕對不要和他的意識互通。』
“隨你罷,我也覺得亂過分的。白黎格這傢伙可是個超A級的施虐狂耶!為什麼妲波色兒要下這麼重的手?”
『唉,她八成又會說,這都是為了她心愛的孩子罷。』
“嗯、唔⋯⋯還好我們不是她的小孩。”
“自從很久以前,我就想要這樣對待你,在你的身體內外實驗各種風景,我的柏斯林。”
是這樣子嗎?這不就是儀式的某種本色:赤裸裸的權力結構。
他開始眩惑地想著──就是如此,原來這就是我要經歷的考驗?
他雙腿跪在某個長枕墊的兩端,讓繩索綁住;腰部以上的身軀沒有著力點。
至於他的身體,被安裝上許多美麗的異色服飾──頸部套上純銀製鑲紅寶石的項圈,繞紮在手臂、大腿、腰部、股間的黑色皮飾,甚至還有一個擬彷成馬轡的皮件。
他現在無法說話。
他的嘴被黑色絲帶捆繞了好幾圈,在頸部的後方綁成一個利落的蝴蝶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