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昱哥哥說的。”從未見過孃親如此嚴厲的說過話,江舞的心突然“咯噔”一下,止不住的往下沉。“他說宇文伯伯感染了風寒,有人同他說,需要佩戴什麼寶玉才可驅寒……”
莫顏聞言,神色難掩激動地道:“舞兒,你確定是昱兒說的?”
江舞點了點頭。“嗯,是昱哥哥親口同我說的。”
“哦,”慌亂地點了點頭,莫顏眼神閃躲:“好了,舞兒,時辰不早了,你還是快點回屋休息罷。”
匆匆忙忙將江舞送出門,莫顏的臉色一直都很難看。
主屋內。
屋內燈火搖曳,江離披著外袍,正坐在書桌前寫著些什麼,莫顏突然推門進來,反手關門,一臉驚慌道:“老爺,不好了。”
江離放下手中的筆,不解地看她:“怎麼了?”
莫顏快走幾步過來,附在他的耳畔將剛才江舞所說的話又與他重述了一遍。
聞言,江離的臉色也難看了幾分。“看來這事是瞞不住了。”
莫顏急道:“那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江離長嘆一聲道:“既然已經瞞不住,那便想法子送舞兒離開。”
江家這些年來樹大招風,生意遍佈玄國上下,就算說他富可敵國也不為過。加之還有老祖宗留下來的一些錢財,足以讓他們一家衣食無憂的花上幾輩子了。在此之前,莫顏早就勸他歸隱,他偏不聽,現在好了,辛辛苦苦攢了一輩子的錢財可能會拱手送人不說,恐怕這江家老小也難逃一劫呀!
“那昱兒和舞兒的婚事呢!”
“昱兒那孩子聰明,既然想出了此招來讓舞兒向我們提個醒,想來,也定是早就做好了準備。”江離嘆道:“可如此一來,他與舞兒的婚事就只能作廢,只是夫人哪!我們怕是不能活著離開江府了。”
“為何?”莫顏問道。
“昱兒此舉,無非是想告訴我們,是當今天子想要我們江家的這筆財富,讓我們早做準備罷了。”長滿老繭的手微微顫抖,江離一下子就像老了十幾歲,眼角的褶皺都垂了下來。
“可是……我捨不得舞兒啊……”
“夫人,”江離勸道:“捨不得又能怎樣,你若要舞兒執意留下,不過是讓她枉送性命罷了,倒是我們,活了大半輩子,也該活夠了,死了也不虧。”
莫顏聞言,哭的更厲害了:“可憐我的舞兒……我們都還沒有看著她高高興興的出嫁,就要她黑髮人送白髮人……”
江離摟著她,勸道:“夫人別難過,只要舞兒能活著,我們就該謝天謝地了。”
時間過得飛快,一眨眼就到了正月初六。
算算日子,距離江家小姐成親的日子還有十日,然而,江家卻已經開始忙活了。
大雪連綿多日,從正月初一一直下到了正月初六,剛好趕上江家為江家小姐佈置喜事的這一日。城中百姓都說,這是天賜的姻緣,就連老天都格外眷顧。
然而,這多日大雪壓得不少百姓房屋坍塌,挨餓受凍,朝不保夕,從而導致長安城外災民遍地,食不果腹。而長安城中卻是夜夜笙歌,熱鬧不比往昔。
當今天子為此急得焦頭爛額,下令重兵把守城門,不讓災民入城。
然而讓人意外的是,長安首富江離江老爺卻在自己女兒出嫁的前幾日,揚言說,願散盡家財,賑濟災民,用自己一生富貴換女兒一生順遂。
一時,鼎鼎大名的長安首富窮的只剩下一座空殼子。為此,江舞也很是不解,跑去問緣由,江離只說了一句。“日後,你就會明白了。”
為了不打草驚蛇,原本想將府中奴僕也都遣散了的莫顏與江離,最後都選擇了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