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正是人間春暖花開,綠草如茵的季節。
待見江南景色盡數籠罩於雲霧之中,細雨綿綿,雨霧輕繞。屋舍緊挨,延綿不絕。有豪宅相連,建築古樸。亭臺樓閣,似小橋流水。
光是雨景,就讓未曾見過世面的奼紫心下歡喜。
“寂夜,寂夜,你看那是什麼……”
“哎!寂夜,這就是人間的雨季嗎?”
“寂夜,寂夜,你看,那裡有好多漂亮的姑娘呀!”
“咦,這是什麼呀!”
空中細雨紛紛,街道兩端商販叫賣聲絡繹不絕,乍一看去,商鋪上的屋簷水滴流淌,徐徐落地。
商販們頭戴帷帽,似怕冷般,瑟縮在屋簷下頭,盯著來往的路人吆喝。
寂夜一襲水青色長袍,一頭墨髮如瀑僅用一根青絲挽起,絕色容顏在雨霧中若隱若現,美得如夢似幻。
一路行來,奼紫驚訝之聲不覺於耳,雖是雨天,可街道兩旁因寂夜止步的男女卻是越來越多。
眼看著霧影朦朧,雨聲漸大,寂夜打著雨傘走在奼紫身後,寬大袖袍似縹緲的雲霧,一舉一動,都似畫中仙人。
“阿紫,你慢些。”豆大的雨點拍打在傘上,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響。
寂夜全部的視線都盡數落在了奼紫身上,不時將她躍躍欲逃的身形牽制住,為她遮去風雨。
“雨,下大了呢!”白色帷帽下,奼紫輕輕挑起白莎,伸出纖細小手,去夠順著傘沿漫下來的雨水,輕輕道。
“喜歡雨?”寂夜止步,輕挑眉梢問道。
這一路來,大抵人間好吃的,好玩的,好喝的,奼紫差不多一一問了個遍,他卻還是第一次從她欣喜的面上看出一絲惆悵。
雨水落在奼紫手心化開,溫度由涼轉熱,“也不是有多喜歡,只是覺得這雨令我生出幾分惆悵。”
好似心間化不開的愁雲,令她空蕩蕩的心口莫名難受。
“嗯。”寂夜眉頭輕皺。
“走吧。”甩了甩手,雨水順著指尖縫隙溢位。
寂夜無奈的搖了搖頭,向前一步,高大的身影瞬間將奼紫瘦弱地身影遮蓋。
“兩位客官,需要喝什麼茶。”
寂夜與奼紫才剛走到一家茶樓前,便見店小二從裡迎了出來。
初時未經細看,店小二隻覺這兩人非富即貴,猛一抬頭,視線觸到寂夜那張妖冶邪魅的臉時,卻是口水直流,當下便忘記了怎麼開口。
世間美男千萬,店小二每日流連於茶樓之中,見過的美男也不在少數,可像寂夜這種絕色,卻當真是頭一回。
遂一時吞吞吐吐的再次問道:“兩位……客官,請進……”
寂夜頭也不抬,拉著奼紫入了茶樓,淡淡道:“包廂一間,茶要你們樓最好的茶。”
隨手丟擲一錠金子,安穩落於還在算賬的掌櫃面前。
掌櫃拿著算盤正撥算的起勁,猛一被金錠子砸到,正欲發怒,卻被眼前的金光閃到了眼,臉色立即一變,笑著抬頭朝小二吩咐道:“好嘞,小二,上好包廂一間,帶客人上樓。”
“好嘞。”失神的店小二被掌櫃這一喊立即恢復了常色,忙一撩肩上毛巾,笑著跑在了寂夜與奼紫的前頭,笑嘻嘻的道:“二位客官請。”
店小二精明的眼珠在眼眶中滴溜溜的打轉,邊帶路邊打探訊息道:“二位客官看著很面生啊,是從外地來的吧。”
沒人回答,店小二尷尬的笑了笑,再次問道:“客官此來南嶼城,是準備長住嗎?還是隻是遊玩幾日。”
寂夜抿唇一語,徑自將小二無視,倒是奼紫起了攀談地心思,隔著輕紗問道:“哎,小二,這南嶼城近日來可有什麼趣事。”
小二一聽有人搭腔,立即起了精神,抖抖肩膀道:“說到趣事啊,近日還真有一樁。”
“哦。什麼趣事?”奼紫繼續問道。
“不知客官可知我朝的玉王爺。”小二說的口沫橫飛,面上驕傲之色四起。
“不知。”奼紫搖頭。
“說起這玉王爺可是我朝少見的美男子,芝蘭玉樹,君子端方,不僅生的俊美,而且心腸也是一等一的好,在民間鮮有威望。”說著店小二還不忘偷偷看了眼寂夜,驚歎之餘繼續道:“只可惜名聲過大,也未必是好事,這不,不日前,他便被我朝皇帝譴回了自己的封地。”店小二攤了攤手,似打抱不平的繼續道:“吶,就是這南嶼城。”
說話間店小二已經領著寂夜與奼紫到了包廂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