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晚宴將近,王爺特意吩咐讓我等前來伺候姑娘更換妝容。”碧玉待得呼吸恢復正常,才如實道。
“不是午時才梳洗更換過妝容嗎?況且這衣裙不過才穿了一下午,不必換罷?”奼紫嚥了咽口水,眸中露出驚色道。
這兩日,光是穿這繁瑣的衣裙便讓她心生疲態,更遑論一天竟還梳改兩次妝容。
她求饒的看向寂夜,眨了眨她那雙被隱去紫眸的明亮大眼,小聲說了幾句,讓人無法察覺。
寂夜仿若未見,將頭輕倚身後廊柱,雙眼微磕,似已陷入熟睡之中。
眯起的細縫中無端閃現出奼紫那張楚楚可憐地容顏,本是故作緊抿的唇角忽然一勾,薄唇輕啟道:“可否去回稟你家王爺,阿紫素來不愛熱鬧,還望他能取消此次晚宴。”
奼紫不能直言,他卻是能的。
碧玉與幾名前來的侍女互看一眼,皆露出了幾分難色。
碧玉道:“夜公子,此次晚宴乃是王爺專為你與阿紫姑娘接風洗塵而備,公子與姑娘既不想參與,還是親自去說的好,況且以我等身份去表明二位意思,只恐會惹來王爺大怒。”
一段話說得再明確不過,奼紫也不好再推脫,只扯了扯寂夜的袖袍,小聲嘀咕道:“算了,既是玉王爺好意,我們便受了罷。”
話落,她在侍女們的簇擁下起身,看著碧玉道:“那我走了,寂夜怎麼辦。”
碧玉盈盈一禮。“姑娘放心,夜公子的衣袍早已送至他的院中,既是早有安排,當然不會錯漏。”
“哦。”奼紫不願地點了點頭,不捨的看了眼還在假寐的寂夜,揮手道:“寂夜,那我便先走了?”
寂夜點頭,聲音低緩道:“去罷。”
直至奼紫遠去,寂夜才睜開了他那雙燦若星辰的眸子,自言自語道:“寂夜啊寂夜,既是不捨,又何故這般。”
戌時,玉王府中一派繁榮熱鬧景象。
長燈引路,懸燈千盞,亮如白晝。
人影交疊中,女兒家嬌羞嗔怪的聲音遠遠從王府的儒宴廳中傳來。
彼時,儒宴廳中 ,燭火搖曳,觥籌交錯,嬉笑聲不絕於耳。
玉弗在僕人的擁簇下入了廳中主坐,頓時,廳內鴉雀無聲。唯有下方前來赴宴的臣子跪拜的聲音響徹廳內。
“臣等拜見王爺……”
“草民拜見王爺……”
廳中女子們盈盈一拂,齊聲道:“小女見過王爺。”
場面之盛大,即可看出玉弗今夜在這宴會上所花之心思。
“起罷。”玉弗拂袖,清冷的眸光從廳中淡淡掃過,問向侯在一旁伺候的婢女道:“阿紫姑娘可來了。”
婢女回道:“回王爺,剛碧玉姐姐已派人前來傳話,說是阿紫姑娘同夜公子已在來的路上。”
“嗯。”玉弗頷首,面上神色不動,不怒自威,直讓在場許多名門望族,頗有野心之人不敢造次。
這時,傳來門外隨侍之人通稟的聲音:“阿紫姑娘,夜公子到。”
話音剛落,便聞宴廳中一片騷亂,大都在猜測玉弗如此款待之人究竟是何等人物。
奼紫才一踏入廳中,便見廳內數百道目光齊齊刷來,似要將她看透般,一瞬不瞬的盯著。
正門之處,琉璃燈燈光變幻瑰麗,似特意為奼紫今日所著衣裙佈置,這方奼紫才一入殿,便立即吸引了殿中所有人的眼球。
只見一室燈火搖曳中,琉璃燈光似會遊走的水紋,流光溢彩,煜煜生輝,直將奼紫一襲水白鑲金絲牡丹長裙映照的好似起了一層氤氳水霧,迷之幻之。
“天哪,這……”
驚訝聲,不可置信的讚歎聲在廳內此起彼伏的交疊,好似這個憑空出現的美人是踩著一地華光,跌落凡塵的仙子,一顰一笑,皆可讓人為之傾心。
今日廳中盛會,來者美人也不在少數,可如奼紫這般,卻是無人能及。
“見過玉王爺。”人間禮數,奼紫向來不喜,不過念在今日這場盛宴是玉弗為著自己與寂夜準備,所以來之時,便特意向碧玉請教,如何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令得自己不丟了玉弗的面子。
認識奼紫以來,別說玉弗,就連寂夜也未曾見過她這般乖巧討喜的樣子,故而奼紫的話音方落,寂夜便在她的身後止了步子,頗有興趣的看著她,眸中笑意盎然。
“阿紫姑娘多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