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夜凝眸看去,喃喃道:“這是神界的手筆。”
看來這與他的猜忌無疑了,定是神界也感知到了封印的變動,所以才會前來加固封印。
只是這封印……
寂夜鬆開奼紫,獨自朝著木門走近,每走一步,他都做了極大的準備。只是令他詫異的是,木門上的符咒好似是專門為奼紫所設,於他卻是沒有半點反應。
“哼!”一走近,寂夜終於看清了那道符咒,不由冷哼一聲,嘲笑道:“想不到啊想不到,堂堂神界神尊竟也會為了一己之私而插手人間之事。”他忽而邪魅一笑,“只不過,我到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大能力能阻止這場滅世浩劫。”
音落,寂夜雙手捏決,似快如閃電般,結著複雜的法印,“破……”
沉悶的低喝聲在院中幽幽響起,只聽“砰”的一聲,木門自動推開,一股濃郁的黑色死氣瞬間從木門裡邊鑽出,如同竄動的怨靈般,遊蕩在院中。
恰似厲鬼哀嚎的聲音低低響起,“不好,是死氣。”奼紫出手快如閃電,忙祭出墨離送給自己的墨玉瓶道:“寂夜,你可有方子將這裡封印。”
目前情勢早已超出他們的預料,若是任由這死氣飛出玉王府,這後果恐怕不堪設想。
奼紫不由想起白家村時,自己無意入的那場局,舒緩的眉頭頓時一皺,自言自語道:“莫不是又有人在此佈局,想要置我於死地。”
她忽而又想起那個一直在她身後佈局,卻又不知其身份的人。收攏死氣的瞬間,奼紫冷卻了的眸光也逐漸變得陰鷙起來。
濃如墨的黑色瞳孔忽然散去,露出她那雙妖冶惑人的紫色雙眸。
拱門下的木門內死氣不斷溢位,似源源不斷般,咆哮而出,直教奼紫招架不住。
“阿紫,讓開。”早在死氣衝破咒印而出的那一刻,寂夜便已閃身躲開。可當他看到奼紫那道被死氣包裹的纖細身影時,心下沒來由的一急,只一閃身,就已到了奼紫身前。
心念一動,漫天死氣凝固不動,寂夜收回墨玉瓶裝入奼紫袖中道:“阿紫,你先出去,這裡交給我罷。”拂袖,一條長長的甬道出現在奼紫的面前,寂夜又一拂袖,將奼紫推入甬道內,正要施法將她送離。卻見奼紫忽而身影一閃,如鬼魅般化作一團無形死氣,竄入了木門之中。
“阿紫。”寂夜見狀,只得停下術法,化作一道光影,追了上去。
兩人才一入木門,便見那死氣好似生出了靈智般,漸漸往回收攏,直至門外恢復一片常色,木門才“砰”的一聲自動關上。
一入木門,二人才發現四周一片漆黑,竟是闖入了一道虛空結界。黑色的死氣在二人周身緩緩盤旋,來去無影,捕捉不到半點蹤跡。
“寂夜,你在哪。”身處黑暗,雖早已習慣了冥界的暗無天日,可初次來到這麼陌生的地方,奼紫還是被周身森冷的死氣所驚,不由得止住了步子,再也不敢向前一步。
“我在。”寂夜邪魅的聲音在奼紫身後悠悠響起,還不及她有所反應,便已被攬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放心,我在。”
“寂夜。”奼紫迴轉身去,又喚了一聲,不自覺的便拽緊了寂夜的袖袍,“你在就好,你在就好。”
她剛才不過是因為一時害怕,怕寂夜會將自己送離,這才不顧後果的闖了進來。
可進來之後,她又後悔了。
“放心……”寂夜安撫的揉了揉奼紫的腦袋。“不必害怕。”
“寂夜你可知這是哪裡。”黑暗中,奼紫習慣地拽緊寂夜的袖袍,害怕的問道。
她雖自小與鬼神相交,可那些鬼神大抵都因墨離的緣故懼怕於她,故而不敢對她太過放肆。可此刻她所面對的卻是她從未見過的場景,所以她除了害怕也不知自己該做什麼,她甚至忘了,自己原是依死氣而生,本不應懼怕這些東西。
寂夜搖頭,道:“我也不知。不過……”他停頓了一下,手中驀然騰起一團綠色火焰,“你可以試著驅逐這些死氣,或者吸食……”
“吸食。”在寂夜手中燃燒的火焰之下,奼紫終於看清了此地的境況。
只見他們二人此時正立於一座假山之上,四周飄蕩的死氣好像化不開的愁雲般,越聚越多,遊離在這方天地的每一個角落。
再抬眼細看,便見假山之下,青石小路鋪就的前方,乃是一方冒著屢屢死氣的水潭,只需微微一嗅鼻,便可清楚的感知到從潭中溢位的腐臭之味。
奼紫指尖輕點,幾道幽冥地火迅速在虛空之中點燃,將這方天地一一照亮,二人這才發現,這原是一座荒廢了許久的花園。
“這是……”熟悉的味道竄入鼻尖,似是感受到了召喚,奼紫忽而閉眼,收斂心神,感知起周遭的一切來。“怎的比白家村的死氣還要重。”甚至她還感知到了漂浮在上空中的怨念。“而且……這裡好似還有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