奼紫抬袖掩嘴,輕輕咳了兩聲。
忙不迭的施了個清潔術將房間裡的灰塵打掃的一乾二淨。
房中的擺設仍是記憶中的那副模樣,未有任何變動。
奼紫走到窗前,將窗戶開了一條細縫,讓屋外的陽光透過那條細縫裡投射進來,落滿房間。
奼紫頓覺渾身暖意融融,她又走回桌案前坐下,指尖從桌沿上摩挲而過,唇角始終掛著一抹不瘟不火的笑。
清風拂來,好聞的桃花香味充斥在整個房間,“叮叮噹噹”青鈴聲從窗外傳了進來。
奼紫循聲望去,只見半開著的窗戶外,正掛著幾個顏色不合的鈴鐺。
每當風起,鈴鐺便發出悅耳的聲響。
“哎……”奼紫無奈地搖了搖頭,喜極而泣道:“真是個執拗的性子。”
又在房中坐了半晌,奼紫才不舍的關門離去。
回頭之際,視線觸及到那屋簷下高高掛著的兩盞花燈之時,她不由苦澀一笑,轉身而去。
回到落雨殿,鳳翊梧正坐在殿中一旁的座椅上打著瞌睡。
聽到動靜,他忙站起身,還未睜眼,便下意識的道:“聖尊,您終於出來了。”
那表情,那語氣,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嗯,”奼紫點了點頭,道:“我們走吧。”
殿外大雪已經止停,院中那顆被奼紫用術法擊倒的大樹還東倒西歪裡的躺在那裡。
“哦。”揉了揉睡眼惺忪的雙眼,鳳翊梧忙小跑著跟上。
廊簷下,奼紫屹立不動,緊皺的眉眼像是在想著什麼,又像是在等什麼人。
“聖尊。”鳳翊梧走到她的身側,小聲問道:“你在看什麼啊?”
“沒有。”奼紫聞言方才醒過神來,忙不迭的搖了搖頭,道:“沒什麼,只是覺得這冰錐好似又厚重了些許。”
白雪落地,鬆軟溼滑。
奼紫徒步行走在雪地之中,絲毫沒有發現她腳上的那雙鞋已經被白雪浸溼。
“冰錐?”鳳翊梧疑惑的抬頭,認真的看了兩眼道:“可我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同啊。”
“你不會看到的。”奼紫道。
這個細節,大概也只有身為當事人的她和寂夜知曉吧。
奼紫離開魔界倒不是什麼大事,只是因為早上曾有所交代,所以,她這才邁出落雨殿,便有人小跑著追了上來。
“聖尊,您為何不要他們前來送送你。”在他看來,被魔界臣民送著走遠,可是一件相當威風的事。
奼紫搖了搖頭,看了眼還跟在身後的眾人道:“你可知這世上有一種貪婪叫做不滿足?”
“什麼意思?”鳳翊梧認真的問道。
“人都是自私的,他們之所以會這麼做,只不過是想不依靠一兵一卒就可以得到我的庇護。”奼紫忽然看著鳳翊梧道:“鳳凰,如果你身邊的人只想用最輕的情義來交換你的真心,那你會怎麼做?”
“嗯。”鳳翊梧認真的想了想,半晌才回答道:“我才不會跟這種人來往。”
兩個人邊說邊走,轉眼就消失在一望無際的冰天雪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