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夜看著自己空落落的手,不禁搖頭苦笑了一聲,轉而抬步跟上。
仍是不辯日夜的黑,幽冥地火亮了一路,墨離抱著奼紫行走在小石鋪就的道上,如履平地般,步子極快。
忘川河畔,弼穹身著一襲灰色的破爛衣袍,似早已知曉緣由的躺坐在奈何橋畔的一塊大石頭上,嘴裡叼著一根不知從哪弄來的狗尾巴草,雙手枕頭,抖著二郎腿,姿態好不悠閒。
遠遠聽見墨離匆匆而來的步子,他忙不迭的空出一隻手,捏住口中的狗尾巴草,道:“沒用的,她這是被幽冥地火焚燒過後觸發的隱疾,一旦遇熱,便會疼得死去活來。”
墨離頓住身形,問道:“可有什麼救治的辦法。”
弼穹搖頭回道:“沒有,唯一的法子便是她自己捱過去。”
捱過去?!
奼紫才剛轉醒,入耳卻是這句足以讓她心生疼痛的話。
只聽弼穹又道:“放心罷,最多疼上個一年,她就會沒事了。”
一年麼。
奼紫眉頭輕皺,渾身痠軟無力,似是剛從鬼門關回來,輕輕動一下手指頭,都會叫她疼痛難忍。
“阿紫,你醒了。”察覺到懷中有了動靜,墨離連忙低頭問道。
像是生怕奼紫下一秒就會灰飛煙滅般,墨離的整顆心都在不可抑制的顫抖。
“小丫頭醒了。”弼穹雙腿一抖,上一秒還在忘川河畔的他,下一秒就已湊到了奼紫的跟前。打量道:“不錯,疼是疼了點,傷倒是好了不少。”
奼紫拍了拍墨離的胳膊,用力揪住他的衣袍,慢慢從他的懷中掙脫下地。
“噗……”腳尖才著地,跗骨的疼痛再次襲來,奼紫經受不住,一口鮮紅濃稠的血自她口中吐出,染了墨離的衣袍。
奼紫忍著疼努力不讓自己發出聲音,拽著墨離衣袍的手卻是已然發青。
“阿紫,你怎麼了。”墨離忽略掉身上的血漬,匆忙攙扶住奼紫,擔心道。
“沒事,沒事。”弼穹擺了擺手,解釋道:“她體內淤血極多,需要多吐吐才好。”
緊跟而來的寂夜聞言眉頭一皺,有些懷疑的看著弼穹,認真道:“你確定你不是假魔帝。”
“嘿……怎麼說話的。”弼穹一步跳起了兩丈高,橫眉怒眼道:“本帝要是假的,先弄死她再說。”
“哼……”寂夜不在意的輕哼一聲,繼續道:“你確定你說的話不是在送阿紫去死?!”
明明她的傷都這般嚴重了,他還一口一個沒事。
“你……”弼穹氣得吹鬍子瞪眼,彷彿就只會這兩個招牌動作般,頭一揚,叉腰道:“還愣著做什麼,想要看她死啊,還不快點將她種回地裡。”
不待墨離反應,弼穹便先行施術將奼紫變回了本體,送回了彼岸花海。
“這丫頭魂魄受損,沒有凝魂珠助她,便只有將她送回初生之地,自己吸納死氣療傷。”弼穹隨手降下幾道術法,道。
墨離皺了皺眉,道:“忘川河的怨靈有助她療傷的功效,可要助她一臂之力。”
弼穹擺手道:“不用,不用,先讓她在此地待上幾日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