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的天寒地凍,奼紫也是見識過的,所以在說到此事之時,她一派義正言辭之色。
“你個小丫頭,你懂什麼。”弼穹被奼紫的話氣得吹鬍子瞪眼,停了好半晌,才道:“本帝那時候是心善,心善懂嗎?若不是心善,那些自詡為神的傢伙,憑什麼以為本帝會節節敗退,任由他們欺辱。”
“切。”奼紫丟了個白眼,繼續道:“你若是心善就不會觸發那場神魔大戰了。”
“你懂什麼。”弼穹聲音裡帶著些委屈道:“十萬年前的六界屍橫遍野,天河之水倒流人間,那破敗之相本帝現在想起來還是覺得慘不忍睹,雖然本帝那時卻是存了私心,可後來,本帝其實是想過止戰的。”
“那為何又不止戰。”
兩人一問一答,似久別故友,場面說不出的和諧。
“那是本帝能說了算的嗎?”弼穹吸了吸鼻子。“大戰最後,已不是單純的除魔了,不然你以為那天帝是怎麼來的,還不是踩著凡人的屍體,一步一步登上去的。”
“哦,那倒也有理。”奼紫點了點頭,一時覺得無言。
神魔大戰之事,她雖有耳聞,卻始終不是當事人,無權評判。
見弼穹並無惡意,她乾脆袖袍一拂,幻化出一張床榻,躺了上去。
“說來也氣,只怪本帝那時候好勝心太強,非要與玄磯那小子論出個是非黑白,最終才落了他們的圈套,被封印於此。”
“你想出去嗎?”奼紫平躺於床榻之上,閉眼問道。
“自是想的。”弼穹雙膝盤地,單手撐著下顎道:“只可惜神界那群偽神太過可惡,為封印本帝,竟不惜佈下上古祈流陣,以滿城凡人為引,聚集滿城的死氣與怨念將本帝封印在此,讓本帝衝破封印不得。”
“那……”奼紫支起身子,眨了眨眼道:“你可知有什麼法子放你出去。”
“有啊,有啊。”弼穹欣喜的道:“只要毀了這裡,本帝就可出去了。”
“怎麼個毀法。”奼紫問。
“看見園中那些死氣了嗎?那是聚集了萬年的死氣與怨念,如今已大部分都能被本帝掌控,你若想放本帝出去,只需去尋一個人即可。”
兩人隔著虛空,無法看見對方容顏,卻也聊得如火如荼。
“誰。”奼紫好奇地問道。
“是……”弼穹剛要答話,卻聽“嘭”的一聲,似有什麼重物撞擊這方天地的聲響傳來。
奼紫被撞擊的餘威震到,一個不妨,滾倒在地,“這是要塌了?”
“魔帝,你將阿紫如何了。”
一聲怒吼穿破空間,從不知名的方向傳了來。
一聽到熟悉的聲音,奼紫當即便喊道:“寂夜……”
聽到奼紫的回應,寂夜緊皺在一起的眉頭才終於鬆緩了些,邪魅惑人的面上冰冷如霜,散發著嗜血的光芒。
果然不出他所料,奼紫當真是被弼穹劫來了此地。
之前弼穹送他離開之後,他便先去尋了奼紫,可偌大的玉王府一圈巡視下來,別說奼紫的半個影子,他就連她的氣息都查探不到。
著急之下,他只得又返回了這裡,一番試探,如他所料,奼紫真的在這。
“呦!不錯嘛,這速度比本帝想象中倒要快上許多。”在此地呆了十萬年,弼穹早已閒得快要發黴,若是不趁著有人想給自己找點樂子,他真怕自己會被活活悶死。
“想不到堂堂魔帝竟如此不守信用,打著讓本尊救你出去的幌子,竟還敢搶我的人。”寂夜尾音上揚,媚眼如絲的眼尾挑了挑,已是殺氣橫生。
“哎……”弼穹也不管寂夜能不能看到他的動作表情,下意識的搖了搖頭,道:“此話差矣,本帝不過是閒來無事,特意替這小丫頭試探試探你的心意……”
“哦,”寂夜應了一聲。“那結果如何了。”
“結果啊。”弼穹捋了捋鬍子。“當然很見效。”他狡黠一笑,壓低了聲音對被關在自己空間中的奼紫道:“這臭小子對你還很上心,可以託付終身。”
奼紫撇了撇嘴,道:“臭老頭,莫要胡說。”
“哎,怎能胡說,本帝是見你這小丫頭討喜的很,才這般做的。”弼穹咧嘴一笑,“要不我們打個賭……”
“賭什麼。”奼紫斜眼睨了眼不知藏身何處的弼穹,神色古怪道。
“賭他心悅於你,如何。”弼穹拍了拍手,樂道。
“一點都不好玩,不賭。”奼紫輕哼一聲。“你這臭老頭,心眼倒多得很,你若真有那心思,還不如先放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