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說,因為這一張字,阿寶等六人受到了更加熱情的招待,午飯的規格都有所提升,李夫子還讓家人去酒樓定了一點硬菜。
飯桌上,紙張已經重新被裝入了木匣中,李夫子已經開始和學生討論如何裝裱這幅字,李生髮也藉機出言建議。
“爹,怕就怕咱們縣裡沒什麼好匠人啊,這紙張一看就很陳舊了,萬一要是有個什麼差錯呢?”
這紙何止是陳舊,當年就是舊紙,又是潑墨又是塵土,這些年還儲存不善,看著確實很脆弱。
李夫子微微皺眉。
“裝裱字畫說難不難,說簡單嘛,也確實是個精細活,這字”
“我看去月州找匠人吧,興文在月州有文房店,知道一個厲害的匠人。”
賓客也此刻也出聲附和。
“對啊李夫子,還有幾位公子,我在月州有一間不大不小的文房店,有時也為你們月州書院提供部分物件,我知道一人技藝非凡,甚至能重裱古字畫而不留痕跡,甚至稍加修復,找他定萬無一失!”
老夫子心頭一動。
“月州?可是胥子昌?”
賓客聞言眼睛一亮。
“老夫子也知道此人?”
李夫子微微點頭。
“如何能不知啊,聽聞此人乃是礁東人士,當年不遠數千裡只為目睹山河仙爐圖而來,這絕世名畫卻在月州失蹤,胥子昌便也留在月州不走了!”
說著,老夫子看向身邊的幾個學生道。
“胥子昌脾氣雖然古怪,但手藝卻是一絕,此前書院老山長手中一張古畫儲存不善,就是請的此人重新裝裱修復,事成後絲毫不見痕跡,堪稱妙手!”
賓客連連點頭,此刻忍不住插話道。
“老夫子所言極是,胥子昌在月州其實名聲不顯,知道的人也不多,但其人書法丹青也有不俗造詣,裝裱修復字畫更是一絕!”
“而且我敢斷定,此字拿到胥子昌面前,就是不收錢,他也會出手!”
老夫子和賓客的對話讓易阿寶等幾個學生都興奮了起來,用聽得就知道這個叫胥子昌的人非常厲害!
老夫子此刻也是不由點頭,對著幾個學生道。
“若只以裝裱和保護書法的一面看,能請胥子昌出手自然是最好,只是畢竟在月州,而如今又是新春佳節,你等如何定奪?”
“若決定去月州裝裱,老夫也隨你們同行!或者等新春之後,我們一同回書院之時再去?”
老夫子心裡已經決定了,這幅字的裝裱,他要從頭跟到尾。
雖說月州這一帶算是一直比較安生,但幾個學生毛手毛腳的萬一出了點差錯,老夫子是無法原諒自己的。
易阿寶幾人對視一眼,個個都興奮非常,只覺得是在參與一件極有意義的事。
“要不就直接去吧?”“是啊我也等不及了!”
“是啊,阿寶伱怎麼說?”
“我也覺得立刻去比較好,但是得回家問問爺爺和爹爹”
老夫子撫須點頭。
“不錯,此等大事,定是要問過家中長輩,說起來老夫還沒去易家拜會過呢,身為夫子實屬不該,此番便前去拜個年吧!”
易阿寶頓時緊張起來,夫子居然要去自己家?但這種時候他敢拒絕麼?
當天下午,不只有易阿寶和朋友回去,同行的還有書院的李夫子。
易家長輩聽說月州書院的夫子親自來拜年,全家上下不敢有絲毫怠慢,熱情招待了老夫子。
讓阿寶鬆口氣的是,老夫子對於他在書院一些略微不好的表現隻字未提,反而頻頻誇獎,把阿寶這個只能算中上的學生誇得易家長輩心花怒放。
——
正月初五,月州東街邊的文華坊,一群人步入了一條巷子中,最終止步於巷子末端的一戶沒有院落的人家門前。
這屋子是一間兩層小樓,看似不大,但白牆黛瓦延伸挺遠,似乎屋子比較瘦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