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承祐瞥了侍御一眼,這是大符的陪嫁媵妾,得封侍御,長得不錯,胸也還可以,夠挺。可惜,劉承祐眼下的興趣,並不在其身上。
“皇后呢?”劉承祐問道。
在劉承祐目光打量著自己的時候,女侍御既欣喜又緊張,但在他挪開關注之後,又兩眼之中又難掩失望。聞問,立刻收拾心情,回答道:“聖人正在沐浴。要不要貧妾前往通報?”
“看來朕來得不巧啊。”劉承祐嘆了一句,不過卻很自然地往裡闖。
簾帳層層的屋內,已經白汽籠罩,水霧氤氳,溼潤的空氣中散發著一股勾人心絃的香氣,一道婀娜的身影,正在戲水。
不讓女侍通報,吩咐著讓解去身上袞袍,劉承祐赤條條地搞了一個突然襲擊,內裡很快響起了一聲清脆的驚呼,在一陣纏人耳朵的動靜過後,緊跟著的是啪啪的聲響,恰似中流擊水......
劉承祐西巡還要帶上大符與高懷瑾,所謂何事?除了裝點場面,以示寵愛之外,自然免不了生理需求了。自登基以來,劉承祐的壓力很大,身心都是,於是出巡的這幾日間,劉承祐是打算輪番在後、妃的協助下卸壓。
再者,為皇室添枝散葉,也是劉承祐的重要職責。此前,劉承祐實則也是有些冷落後宮的......
過鄭州之後,劉承祐基本難保持神秘好臉色了,雖然他的臉色本就很少有好看的時候。事實證明,中牟乃至鄭州的情況,於整個大漢天下而言,只是例外。貪官廢政,汙吏猖獗,而致民生疲敝,才是真實的寫照。
劉承祐此前所下之詔,對於縣鎮一級,似乎沒有太大的作用。苛政猶在,雜稅照收,欺民之事常存。農墾之事,倒沒有刻意去禍害,畢竟朝廷幾番嚴令,再加農民不種出糧食來,怎麼去壓榨。但是,若以彼輩行什麼積極的勸農政策舉措,卻也是困難。官吏若此,民間豈得安生?
地方上縣、鎮將吏,實則也多由武人擔任,或以軍功升遷,或以節度、觀察等上官委私,剩下的,或走中樞大臣的關係,還有不少地方豪強、地主靠行賄之類的手段,謀得職司。真正由朝廷量才任用的,那當真是鳳毛麟角......
照理說,皇帝出巡,縱使境內再不堪,你造個假,弄個形象場面也好。然而地方上的官吏們,似乎無動於衷。說到底,還是皇權不振,對於地方上的官吏們而言,天子的威嚴太虛了,說不準,什麼時候又換了呢?
結果便是,沿途所過,但有怠政不法之官吏,盡數免除,有貪暴餐殘虐者,還被劉承祐下令摘了腦袋,不管什麼身份,不管其後臺是誰,斷不容情。御駕過處,可謂是官不聊生,一片哀洪,而民氣大振。
自鄭州至洛陽,兩百來裡的路程,所過州縣鎮,未有一州一縣,無官吏為劉承祐整治。
兩京之地,本為朝廷直轄,其吏況民治尚且如此,而況於那些仍掌握著地方軍政大權的節度方鎮?這由不得劉承祐不如坐針氈,如芒刺背,如鯁在喉......
一番嚴厲的懲治手段過後,劉承祐是痛快了,但問題又出現了。免了那麼多官員,誰人繼之,短時間內哪裡去找那麼多人來彌補空缺。世上不會缺少做官的人,這話是不假,但隨便一個阿貓阿狗又豈能為政一方?
事實上,短時間內,劉承祐還真只能由地方上的“阿貓阿狗”們暫代其職。
科舉選材,一下子充斥在劉承祐的腦袋,這天下,還得確實還得靠文人來治,靠由朝廷選拔的文人。同時,劉承祐心中暗下決定,回朝之後,他得將而今朝堂上養著的那些虛職文臣,外放一些到地方任職。
都說腐儒無能,但以如今的國情,劉承祐倒不需要地方文官有什麼驚世的理政才能,只要求得安穩,勿擾黎民,即可。甚至於,哪怕無為而治,放民自養,也比一干武夫亂政來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