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住院一個月裡的一個小插曲。
光陰似箭,一個月很快就過完了,我的傷也差不多痊癒了,可惜肚子上會永遠留下一個刀疤。
用洪圓皓的話來說,刀疤是一個男人的榮譽勳章。當時還覺得肚子上有個刀疤特別酷,可以拿來炫耀一輩子。
現在想想,真是傻到家了。
一個月結束,也就意味著我要正式進拘留所接受改造了。上警車的那天,洪圓皓、餘樂樂、陳浩、蔣少華和胡文濤都來送我了,唯獨我的爸媽沒有出現。看來他們一定對我失望透頂了。
在警車上,開車的警官一直和我攀談著。他說“真羨慕你們這個年紀,也只有你們這個年紀才可以這麼瘋狂。想當年我上學的時候,比你們還亂吶!我當初......”
我和他一路聊著,很快就到了拘留所。跟電視裡一樣,要沒收所有的隨身物品,然後和其他新犯人一起排隊,領取牙膏牙刷洗臉盆什麼的。
兩個警官用警棍驅趕著我們,依次給我們安排了牢房。拘留所裡的燈光非常昏暗,再加上四周不透光的牆壁,給人一種不安的壓迫感。
一個警察掏出一大串鑰匙,開啟了一扇鐵門。隨後就把我推了進去,‘砰’一聲關上了鐵門。
他的力道很大,進了牢房以後我還踉蹌了好幾步。
我掃視了一圈,房間裡除了四張帶上下鋪的木床,就只剩一個被瓷磚圍起來的蹲便器了。房間裡一共有六個人,表情都很麻木。我進房間以後,他們也只是看了我一眼,然後繼續低頭做著手工。
一個滿嘴絡腮鬍的中年大漢朝我勾了勾手,示意我過去。我像一隻入了狼群的小羊羔,老老實實的走了過去。
“犯什麼事進來的?”他問。
“重傷害罪。”房間裡所有的人,身上都有一股危險的氣息。我故意編造出自己是因為重傷害罪進來的,心想或許能嚇到他們,讓他們知道我不是好惹的。
沒想到我說完之後,房間裡卻傳來陣陣竊笑,就連面前的大漢都忍俊不禁。
“重傷害罪?你倒是說說你幹啥了?”
“捅了別人三刀。”我把頭微微揚起,心想這下你們該害怕了吧?
“三你妹!”不料面前的大漢突然站起來掄了我一個耳光。成年人和未成年人的區別還是很大的。這一巴掌打的我耳膜嗡嗡作響,連站都站不住了。
“毛都沒長齊,還重傷害罪。你現在倒是來傷害我啊。”那個大漢一臉不屑的看著我。
以我當時的脾氣,怎麼忍得了這般屈辱?我立馬從地上爬起來,向他撲了過去。
“奶奶個熊......”大漢嘴裡嘟囔著,給了我一記老拳。這一拳落在我臉頰上,打的我七葷八素,頭暈目眩,再次摔到地上,惹來眾人鬨堂大笑。
“來來來,整天被困在這裡無聊死了,剛好你來陪我練練,打發打發時間。”大漢擺出了拳擊姿勢,卻抬腳踢向了我的肚子。
“啊!!”這一腳雖然沒踢到傷口,但足夠我喝一壺了。我捂著肚子在地上打了兩個滾,胃裡翻江倒海,差點把早飯吐出來。
“小孩就是小孩,真不經打。”他往肚子吐了口痰,指了指角落的蹲便器,說道“以後你就睡那。”
這種感覺好熟悉。哦我想起來了,當初馬良和王帥群毆我,還拍照發到班級群的時候,我也是同樣的感覺。這種感覺就好像他們都把我的尊嚴扔在地上踐踏,踐踏完還碾了兩腳。
在這裡,沒有尊嚴,沒有同情。只有強者才能夠生存下來。
那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尊嚴促使我重新站了起來。
“誒,這才像樣嘛!哪有遊戲剛開始就結束的?”大漢走過來,狠狠掐住我的脖子。沒過一會,就掐的我呼吸困難,臉也漲成了豬肝色。
我的雙腳來回撲騰著,視線也越來越模糊。
“呦,都翻白眼啦?”那個大漢鬆開了手。我重重咳嗽了兩聲,像是魚回到了水裡,大口大口呼吸著空氣。
“還沒完吶!”還沒等我緩過來,大漢又揪起我的頭髮,狠狠的磕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