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陸淵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刻意刁難歡都擎天,只是帶著幾分讓人感覺到不舒服的客氣,禮貌的回答了這個問題。
歡都擎天自然是不敢去糾結語氣亦或是態度上的問題,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瞥了一眼被再度推到那個月啼一族小姑娘身前的協議,而後開口說道:
“條件很公平。”
“但有些地方,確實有難處。”
有難處?
一個南國的掌權者,在跟一個人類哭窮有難處?
說實話。
若不是清楚歡都擎天是位妖皇,若不是清楚歡都擎天對於下屬的掌控力,恐怕陸淵都會相信這句話。
畢竟喪權辱國的條約,哪怕是讓條狗上來籤,它也會感到有很大的難處,甚至是不敢籤。
但...
“我來,不是聽你難處的。”
慢悠悠的摩挲著手中的扳指,陸淵笑眯眯的靠在身後的石椅上,雙手交叉,微微翹著二郎腿,幽幽的目光落在桌子正對面的歡都擎天身上。
說實話。
這副姿態,並不像一位狂徒。
更不像一路打進南國的狂徒。
但沒有人規定,狂徒的外表就一定豪放不羈亦或是落魄;有些時候,恪守亦是狂徒的準則之一。
而在此時此刻,看著這個名叫“陸淵”的人類小子鎮定且幽深的眼眸,就連歡都擎天都不可思議的感知到了一種發自內心的不安感。
因為沒有人想知道,一顆被掩埋已久的地雷究竟是否會爆炸,而一但爆炸,威力又會有多大。
不過...
對此,歡都擎天也早有準備,在歡都落蘭鄙視的目光中,他微微放低了姿態,深深的吸了一口煙,而後伴隨著淡白色的霧氣嘆道:
“老朽自是知道的。”
“但陸先生的這份協議,可是要徹徹底底的把老夫這個人釘在妖族的恥辱柱上,陸先生應該也清楚吧?”
看著被月啼一族的小姑娘推到那隻驢子手中、然後被那隻驢子直接推到了自己女兒手中的這份協議,歡都擎天的面容上不由得浮現出了一抹真誠的苦澀之意,似乎是在證明他這番說辭的可靠性。
可惜...
他碰見了一個不講道理的人。
而這個人,又是一個足夠貪婪的人。
“如果連最基本的名譽都不能保證,那我此行來南國的這一趟,可謂是空著手來、空著手走了。”
食指關節輕輕點了點桌子,陸淵意味深長的暗示道。
歡都擎天自然聽懂了這隻狡猾的小狐狸給出的暗示,但這個暗示是不是有些過於無恥了?
空著手來,本身就有點過分了!
打上他們南國這麼多妖王,看在對方也是一位妖皇的份上,歡都擎天也就勉強捏著鼻子認了...
然後...
你還想帶點啥走???
合著一位妖皇當墊腳石還不夠,要拿整個南國當墊腳石?
真要是讓你這杆“徵南”旗插在他南國皇宮的最頂峰之上,那和慢性的誅心有什麼區別!
只不過...
也不是不行!
重要的是...
要誅心,大家一起被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