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跨過門檻,走進來。掌櫃的放下手中的算盤,從櫃檯那邊急匆匆跑到我面前,很恭敬的作了個揖,滿臉堆笑,“客官幾位啊?”
我被他問的有點兒懵,回道:“一位。”
心想,你看不出來我是一個人來的嗎?
“客官這邊請。”掌櫃將我迎到唯一一張空桌子旁,又問,“客官吃些什麼?”
我想著他這酒樓是新開的,便問他,“有什麼特色佳餚嗎?”
掌櫃的點點頭,回道:“有,您聽我給您報報菜名,我們這兒有紅燒眼球,清蒸舌頭,油炸耳朵,醋溜手指,麻辣胳膊,魚香手掌,這些都是招牌菜。
還有燒肚臍,燒花腦,燒大腸,燒鼻子,醬汁膝蓋,什錦舌、尖,芙蓉心肝……”
聽他這麼一報菜名,我心裡一陣噁心。更加覺得怪異,朝旁邊的桌子上的菜瞥了兩眼,確實沒看見跟人有關的東西。
看來是我想多了,不過人家也沒說這油炸耳朵是人耳朵啊?
“酒呢?”我又問他。
掌櫃的依舊笑眯眯的朝我介紹,“我們這兒的酒可都是陳年佳釀,有血紅玉露,瑤池腦液,天醇嬰兒釀……”
光聽這些名字就覺得瘮得慌。
我愈發對這些酒菜好奇,掏出一錠金子遞給他,“你剛剛說的,都上一遍吧。”
掌櫃的接過金子,又問我,“客官要陪酒姑娘嗎?我們這裡的姑娘也很有特色的。”
我掃視了一圈,笑著問他,“那些也叫有特色?”
掌櫃的搖搖頭,“客官誤會了,那些都是其他客官帶的侍女或者家眷,並不是我們摘星樓的姑娘。”
我稍微怔了下,又仔細打量了那些陪酒的姑娘,發現她們除了穿著像風塵女子之外,言行舉止並沒有風塵女子該有的媚態。
便問他,“這倒是有意思,那就勞煩掌櫃的給我講講,你們這裡的姑娘有什麼特色?”
掌櫃的抿嘴一笑,解釋起來,“摘星樓的姑娘,有八種。狐、貓、蛇、豹、蝶、蝠、蛛、鳳,各有各的好。只要客官想,她們會滿足客官任何要求。摘星樓的姑娘是吹拉彈唱,詩詞歌賦樣樣精通。不知客官想要哪一種?”
我越來越感覺興趣,他說的是八種妖怪,莫非摘星樓裡面真有妖族不成?
“這狐、貓、蛇、豹、蝶、蝠、蛛,都太常見,唯獨這鳳,千年難遇,我就要鳳吧。”我吩咐道。
掌櫃的點點頭,“客官稍等,我就去安排,保證客官滿意。”
趁著掌櫃下去準備的時候,我仔細打量起酒樓內的人。
左前方那個胖子,面色蠟黃,額頭汗流不止,吃飯狼吞虎嚥,眼神無力,氣短而促,明顯患了病。
右邊那個老人,膚色發黑,不停咳嗽,兩眼渾濁,拿筷子的手不停發抖,看起來也得了病。
打量一圈之後,我發現其他八張桌子上坐的人,全都有大大小小的疾病。
不過他們交談話,倒是挺正常,都是些家常瑣事,還有從江南和京城剛剛過來的,倒也挑不出什麼毛病來。
沒過多久,飯菜就端上來了,十幾個店小二端著盤子過來,滿滿地的堆放了一桌子菜。
酒也上了三壇,酒罈子上貼著名稱,分別是血紅玉露,瑤池腦液,天醇嬰兒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