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殿下,統葉護親率突厥大軍東進,騎兵無邊無際!”翌日清晨,隋軍斥候第一時間將突厥東進的訊息傳向了楊侗。
“應該是知道老巢被端!急於決戰!”
“比預想的要快些!”
“殿下,下命令吧!”
早已做好準備的大隋眾將立刻看向了主位上的楊侗,一個個鬥志昂揚。
楊侗冷冷一笑:“拆掉大營,返回舊營,讓他們來攻。”
統葉護可汗顯然知道老巢被端了,情知此時回軍去救也來不及了,索性決定擊潰了自己,然後沒有後顧之憂的回師。但楊侗卻不肯和西突厥決戰,突厥軍有二十五萬騎兵,楊侗並沒有必勝的把握,那麼揚長避短就是最好的選擇了。
他準備東撤到之前的營地,利用舊營的地利優勢,儘可能的殺死敵軍有生力量,削弱敵軍力量和士氣。直到最後一刻再出擊,徹底殲滅這一支西突厥大軍。
而且西突厥越往東,他們的補給線越長,只要秦瓊在後面將之掐斷,統葉護可汗便會面臨糧食危機,堅持不住後只能撤離。從這裡到老營地有一百多里路,無疑給隋軍多了一百多里的攻擊範圍。
“呃?”
對於楊侗的決定,眾將都有些傻眼。
楊侗笑著對眾人道:“若我是統葉護可汗,我在聽到老巢被端掉之時,我會率先保證自己和糧道安全,然後審時度勢的對敵軍發動雷霆一擊,絕不會給對方破壞糧道的機會。他們老巢被端的訊息要是在軍中散開,大軍計程車氣會消退殆盡,這一戰在氣勢上首先就輸掉了三分;一旦叔寶掐斷了他的糧道,大軍離崩潰已經不遠了。”
沈光恍然笑道:“殿下說得不錯,作戰在於揚長避短,騎兵之長在於強大的衝擊力和強大的機動性,勢不可為一沾即走。騎兵之短在於棄馬攻城和敵人長期對峙!這次突厥卻反著與我軍打消耗,從我軍立營於此便不斷地攻城,騎兵的勢力一次都沒有用過,西突厥的失敗其實在與我們對峙那一刻開始,就已經註定了。”
裴行儼亦是明白了過來,大笑道:“根源還是出在統葉護可汗身上,此人是個相當了得的人物,繼位以後東征西討,短短三年時間裡就拓境千里,他摧兇克敵,往往無往不利。一系列的大勝,他難免生出傲氣和自負,接受不了失敗的現實,因此想從殿下身上找回場子。
說到了這裡,裴行儼的思路漸漸清晰,他接著說道:“統葉護可汗的自負令他失去理智,從而看不透大局。當年始畢可汗四十萬大軍圍攻雁門,當天下勤王大軍殺到,始畢可汗便知事不可為,順勢而退,這就是大局觀。而統葉護可汗則鼠目寸光,明知我軍準備充分,又知國內遭遇慘重損失,居然不思撤離,還要孤軍深入,這就是不懂大局的表現。這樣的人為西突厥之主,也是上蒼垂青大隋。”
一番話讓眾將精神大振,眾人紛紛磨拳擦掌,恨不能立刻上陣和突厥軍大戰一場似的。
“當他知道我們兵力不如他的時候,定然會瘋狂的強攻。”尉遲恭咧嘴一笑,接著說道:“我們的軍營小了一半以後,防禦將面面俱到,威力倍增。不把西突厥軍隊戰力徹底耗光,我們絕不能出營一步。”
羅士信見人人都有說法,而自己像個SB一樣,十分沒面子,他看著楊侗,心中突然一動,笑著說道:“末將有一計,或能以極少極少的代價殲滅西突厥部分力量。”
楊侗挑了挑眉,看向羅士信的眸子裡帶著幾分笑意,揚了揚下巴:“說來聽聽。”
“既然要走,我們完全可以在營中設下陷阱嘛!然後把留座空營給他們,便是不能全殲,也能重創他們。”羅士信有些興奮地道。
“有意思!”楊侗笑了起來,若是如此的話,倒是有些機會。想了一想又問道:“那麼,又如何讓他們住進來呢?”
“這……”羅士信卻是說不上來,這念頭也不過是靈光一閃,至於如何操作……羅士信一時間真想不出來。
一旁薛萬徹卻是心中一動,看向楊侗道:“殿下,末將卻是想到了一件事。”
“何事?”
“末將當年當先父一名親兵,有幸參與吐谷渾之戰,家父是路大軍的主將,那路敵軍心有退意,曾玩了一套懸羊擊鼓的打戲,只是他們當夜便開始懸羊擊鼓,家父本已收兵修整戰果,但聽那鼓聲徹夜不絕,當下生起了疑心,連夜派人查探,卻見那吐谷渾人學不到家,用得太早了,他們人還沒完全退走,先父當即提兵追擊,大殺了一通。”薛萬徹笑著說道。
“你是說……”楊侗眼睛為之一亮。
“我們為其道為之,故意露出破綻,引西突厥大軍來攻,我軍攻其不備、一戰破之。”羅士信興奮的說道。
楊侗頓時露出了意動之色,他不願戰是怕損耗太大,不過若能以極少的代價將折下西突厥一條胳膊,對於接下來的戰事極為有利,西突厥的力量越弱,還能徹底激怒統葉護可汗。
“好,便依計行事!”
思索片刻,楊侗拍板道,雖然有些風險,但以他和沈光、羅士信、裴行儼、尉遲恭、薛萬徹以及大隋鐵騎的實力,以及有心算無心,此戰的贏面極大。
當下,商議如何在大草原上埋伏,這是最大的難點,接著又是如何引西突厥入甕。
大家群策群力,竭盡全力的完善這一條計策。
……
傍晚時分,西突厥在離隋軍大營十里之外紮下了營盤!而隋軍那邊的大營,鼓聲一直在響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