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正如馮盎所預料,隨著前方士兵敗退,連帶後方還算穩定的陣型也亂了起來,而造成混亂的,便是目睹蜂窩車弩威勢的潰兵,他們不斷衝擊著後方軍陣,甚至無需隋軍衝擊,相互衝撞的馮軍士兵已經亂成了一團。
“殺!”
老將王辯帶著五千騎兵從弩陣一側殺出,同時樊欽也在徐世績的命令下,率領五千名重騎軍從另一側對陷入混亂的馮軍士兵發起了猛烈的攻勢。
兩隻鐵騎如同鋼鐵洪流一般,帶著毀滅一切的氣勢碾壓過來,展開了血腥殺戮。
這是一場從頭到尾就是不對稱單方屠殺,不管敵軍哀嚎求饒,隋軍鐵騎也絕不留情,殺得敵軍失魂喪膽,哭喊著四散奔逃。
樊欽為首的重騎兵就如同犁過荒野的犁,所過之處,馮軍士兵就如同荒草一般倒了一地,滿目狼藉。
他們殺穿軍陣之後,並未停留,而是一路揚長而去,這是因為重騎兵的戰鬥力雖是不俗,但速度比較緩慢,只有穿鑿到底,才調得了頭。
而且人雖不累,但負重幾百斤重的戰馬卻吃難以持久,為了儘可能的實現兩全其美,所以重騎兵的武器都改成了陌刀,當他們下馬之後,又能以陌刀陣的方式反殺回來。
樊欽這五千士兵也是這麼幹的,他們縱身下馬,迅速自我搭配成陣勢,組成陌刀陣反身殺回,幾千人動作整齊劃一,那雪亮的刀光在陽光下宛若平地飛起一輪太陽,耀目生花,殺氣凌冽。
混亂的馮軍士兵陌刀軍面前,只有挨宰的份,毫無還手餘地。
而這時,王辯早已殺到,他將輕騎一分為二,一部騎兵接管重騎兵的戰馬,一部跟在陌刀軍屁股後面,對著一些尚有成建制,且有反抗餘力的敵軍小隊放箭。
“撤吧!”馮盎面色蒼白,其實就算他不說,馮軍士兵已經瘋狂逃命了。
“追殺!”徐世績看得分明,當即下達了掩殺的命令,馮盎不自量力的追來送死,南方也沒伏兵,已經沒什麼窮寇莫追的說法了,徐世績打算像東陽一役那樣,追著他的屁股殺。
隨著總攻號角響起,另外一萬一支始終未動的精騎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吶喊聲,將蓄積已久、沸騰已久的勇悍血氣宣洩出來。
頓時萬馬奔騰,沉重的馬蹄聲儼如使大地顫抖的悶雷,,呼嘯著從正面向馮軍士兵席捲而來。
“不要亂,穩住!”冼寶徹和他的侄子冼智臣在亂軍之中瘋狂的呼喝著,雖然陣型已經徹底亂了,但再這麼亂下去,恐怕全軍將士都得被自己玩死。
遺憾的是,此刻已經沒人再聽人指揮,冼寶徹、冼智臣大怒之下,帶著親兵在人群中來回穿梭,凡是不聽號令、胡亂推擠者,便立刻上前斬殺,冼寶徹手持大刀,將一名砍了幾名同伴的戰士劈死,就在他轉身之際,一股冰冷的殺機突然瀰漫全身,耳畔傳來冼智臣撕心裂肺的咆哮聲:“叔父小心。”
“噗噗噗~”一連三支破空而至的箭矢,射穿冼寶徹的身體,魁梧的身軀在馬背上一僵,舉起的大刀無力垂落,身體也從馬背上滾了下來,被周圍亂兵踩踏而過。
“叔父!”冼智臣目眥欲裂的拍馬上前,眼看著一群將士將士在叔父屍體上來回踩踏,一怒之下揮刀就殺,頃刻間便將十多名將士斬殺在地。
一名士兵眼見冼智臣將自己的親兄弟殺死,追上去就是一刀,將冼智臣馬腿給斬斷。
“你還我兄弟命來!”那名將士瘋狂的撲向冼智臣,兇狠的一刀砍了過去,卻被冼智臣一刀劈飛,還未等他站穩,幾枝長矛不約而同的透體而入,在冼智臣驚怒目光中,將士們卻絲毫沒有在意他這個將軍,抽回了長矛便逃,冼智臣身體被撞擊幾次,終是無力倒地,被洶湧亂軍輪番踐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