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不大,完全沒問題。”
楊恭仁話音剛落,一名斥侯又來稟報:“啟稟大帥,魏軍士兵在營盤內和兵帳鋪設東西,遠觀是似易燃之物。”
眾人一聽,不由得替徐世績默哀起來。
這個徐世績實在太倒黴了。
居然遇到玩過一回火攻殺陣的人。
“這是千里鏡的功勞。”左天成深為感慨的說道:“有了此物,無論何人想要偷襲我軍幾乎都不可能,而且能夠令斥侯觀測到敵軍大營更詳細。”
“凡事無絕對。”楊恭仁卻是搖了搖頭,說道:“千里鏡的作用確實不小,但說憑這個就攻無不克、戰無不勝,那就有些誇張了,畢竟還有很多地形是千里鏡無法一窺全貌的。千里鏡和騎兵三寶一樣簡單,容易讓人學了去。如今也是敵人不知道我們有這種利器而已,否則的話,他們也能造得出來。”
麥仲才這時候虛心求教:“大帥,我們放火應該注意哪些?”
楊恭仁似乎是玩火行家,問題一出就不假思索的回答道:“首先是火種,其次易燃之物。”
楊恭仁說得一點不錯,若是火種少輕易就被撲滅,歷史上所有成功的火攻之計,都是有充足火種。火種多得讓敵軍撲滅不了,才能成功,當然了,易然之物也是關鍵。
左天成沉吟道:“我們也不知魏軍鋪設了多少易燃之物,總不能讓我軍將士入營去送死,而且魏軍大營極大,派兵放火箭也不能在短時間內將大營燒著。不如我們效仿聖上火燒同羅人之計,在魏軍大營東、北、西三門弄上幾百匹馬,只要在馬身上掛滿茅草,所到之處就是火種,不需多久,魏軍大營定然會陷入一片火海當中。”
“左將軍這辦法可以,放火之事就這麼辦。”楊恭仁笑著說道:“既如此,事情就好辦了。魏軍既然想把我軍誘入大營放火燒,想必是不會和我們持久作戰的。我們乾脆將兩策合一好了,留下南門當他們的退路。就是一部軍隊拖住營中魏軍,一部騎兵假裝南下,再調頭回來收拾營中逃兵,先合力破了大營,然後再去追殺另外兩支魏軍,以我們騎兵速度,要追上他們,很容易的。”
說到這裡,楊恭仁站起身子,喝道:“眾將聽令。”
帳中眾將皆都站立了起來,甲葉撞擊,發出了一陣聲響。
“麥將軍,你一直追隨在聖上身邊,參與過很多次突襲異族之戰;論用騎經驗,帳中以你為首,你帶兩萬騎兵南下,於魏軍大營五里之外埋伏,等到潰兵到達立即攻擊。若是遇到徐世績,儘量生擒。”
大隋第二軍團也是善於騎戰的軍團,所以並沒有跟秦瓊去江夏,而是由楊恭仁統率,所以楊恭仁並不是沒有主戰軍隊。
“末將遵命。”麥仲才躬身應命。
楊恭仁看著樊則,笑著說道:“樊則將軍,你點齊一萬奴兵待命,等我們破了魏軍大營,便讓這五千奴兵南下,任務是把魏軍那兩萬伏兵引出來,然後由麥將軍的隋軍士兵支援。千萬就記住,別把自己也陷了進去。”
“末將遵命。”樊則忍笑應命。
“左將軍,你負責攻營。記住,攻營的話就讓奴兵上。”
“……”眾將無語長嘆。
奴隸果真不是人,使用起來毫不心疼。
楊恭仁嚴肅的說道:“諸將各司其職,不可懈怠。”
“末將遵命!”諸將領命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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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軍中軍大帳內,徐世績對著一張地圖發呆,他心中還在想著對面的隋軍,如果他的軍隊全部能夠勝利到達指定之地,那麼彭城還有十萬大軍,在危險的時候,四萬多名輜重兵也能頂上一陣子,只是一旦隋軍大舉來攻,彭城是否能守得住?
不過彭城城是周長三十里的上縣,城池高大堅固,防禦能力極其強悍,這麼多兵力堅守城池,再加上自己的指揮能力,隋軍要想攻破彭城城,至少要十五萬大軍左右和很多重型攻城器,否則很難被攻破,而他的軍隊則可以攻堅戰中成長起來。
徐世績又想到了淮陽郡的李密,要是他也能和自己同步堅守一年半載,隋軍計程車氣就會受到重創,唐朝見到魏國如此堅韌,必然不會坐觀魏國滅亡,就算李淵看不到魏國存在的價值,唐朝朝廷應該也有目光長遠之人加以勸說,若坐觀魏國敗亡,唐朝壓力倍增、離死也不遠。如果唐軍在荊襄戰場獲勝,那唐軍則可以趁勢向南發展,席捲整個荊襄、江淮。
這樣一來,隋軍也將被迫放棄進攻,改為收縮戰線,鞏固各個要地,戰爭也會暫時偃旗息鼓,大魏就有了喘息之機,極可能佔領青州、徐州,形成從東面威懾洛陽之勢,這是最好的結果。
徐世績微微的嘆了口氣,從隋軍多路出兵之局來看,他徐世績已經成了隋軍首殺目標,要是他能堅持住,譙郡還有守住的可能,如果自己失敗了,彭城、譙郡必然落入隋軍之手,只有一個淮陽的聖上,如何是隋軍對手?魏國所有希望現在都壓在自己肩頭,自己能否支援得住?
難,難,難。
國勢如此,一人之力是何其之渺小?要是他真有扭轉乾坤之策,也不會冒險退兵,更不會設下如此殘酷的殺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