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我們將有限的騎兵派出,否則去多少都有去無回。”陳智略搖了搖頭道,主動權掌握在隋軍手中,他們有心反擊也無可奈何,裴行儼擺明了是想以此方法來消磨他們的體力和精神,問題是人家全部是來去如風騎兵,而且還精擅夜戰,他們若是派人出去,只能透過城門,這黑漆漆的夜色之中,也不知隋軍在城門外埋伏了多少人,貿然出城,不但有被對方獵殺乾淨的的風險,還有可能被敵人趁機殺進城來。
說話之間,“噹噹噹當……”鑼鼓聲又在四面八方響了起來。
“可惡之極!”陳紹甚是不甘的說道,“這才入夜就來了兩次,要是搞了一個晚上,我軍將士豈不是一直一驚一乍?”
劉智想了想,說道:“我覺得隋軍這是為了明天攻城所做的準備,我們不妨將士兵分成十二隊,民夫亦然,每道城門各兩隊,先由一隊士兵守城,兩個時辰後由一隊民夫接手,接著換成另外一隊士兵、然後又是一隊民夫,無需理會其他。”
“也只能如此了!”陳智略點了點頭,雖然十分被動,但實在難以想出克敵制勝的辦法。
當下,按照劉智的方法,將士兵和民夫各自分成十二部,每一道城門各有四部,讓他們輪番守城,這樣算下來,將士們其實只少睡兩個時辰,每一部分都得到充分休息,並沒有影響到明天的戰鬥。
過了約有一刻,鑼鼓再次響起,魏軍將士得了陳智略命令,雖是嚴加防範,也沒有太過放在心上。
果然過了沒多久,那鑼鼓聲便沒了聲音。
隋軍的鑼鼓聲很有規律,每一律響一次,躺在床上的陳智略連續等了兩個時辰,發現隋軍始終沒有出現,也便放心的沉沉睡去。如是搞了兩三個時辰,城中守軍甚至連同夫民不再當了回事,一夜時間就這樣在密集的鑼鼓聲中渡過了。
黎明前的黑暗到來之際,守軍經過一夜騷擾,值夜士兵、民夫昏昏欲睡,而包括陳智略在內的大多數人都放心入睡。
一名士兵向正在城樓上睡覺的陳紹彙報道,“啟稟將軍,有士兵發現城外有動靜了,好像有戰馬的嘶鳴聲。”
“整個晚上不都這樣的嗎?不這樣真實,哪能起到疲兵的效果,假假真真、真真假假很正常…”陳紹迷迷糊糊的答了一句,又睡了過去。
這名士兵想了一想,覺得也對,馬嘶聲、馬蹄聲似乎也一直伴隨著鑼鼓聲。
宋城城外,兩支人馬如同幽靈般出現在城下。
裴行儼帶領一萬精騎,等待在東城門一里之外,身後一萬士兵手執武器,精神抖擻的耐心等待著。
裴行儼騎在戰馬上,利用千里鏡認真的注視著一里外東城門,外面雖然是一片黑暗,但城上點著火把,所在他可以清晰地看到城門的情形。
他亦是身經無數場戰場的大將,早就沒有戰前緊張和興奮,無論城內將士是否成功奪得下城門,都要在今晚發動攻城之戰,無論如何,都要拿下宋城,明晚騷擾的話,魏軍絕對不像今晚鬆懈。
這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妙計,而是直指人心,也因此疲兵之計屢試不爽。
這時,約好的時間終於到來,有千里鏡輔助的裴行儼清晰看到一夥黑衣人在悄無聲息的殺人,然後湧上城頭的人越來越多,不一會兒,吊橋緩緩放下,兩邊城門幾乎是同時開啟。
“將士們建功立業就在今日,隨我殺!”待到城頭上以火把開啟暗號,裴行儼已經不再懷疑。
“殺。”
山呼海嘯的喊殺聲中,黑壓壓的軍隊如同一道鋼鐵洪流湧進城門,而城內,彷彿應和裴行儼一般,聲聲淒厲的慘叫之聲響徹來開。
大軍入城。
當街就遇到驚惶失措的一支魏軍,不用裴行儼命令,前方的將軍便發射強弩,一支支閃爍著冰冷寒芒利箭掠地而起,無情的收割著守軍生命。
突如其來的大軍讓城東守軍都驚恐萬狀,頓時一片大亂,紛紛丟盔卸甲,沒命地向城下奔逃。然而他們所面臨卻是一支鋼鐵之師幾乎是來自地獄的魔鬼之軍,馬蹄過處,瘋狂逃竄計程車兵都被輕易刺死、踩踏成泥,死狀奇慘。
見到城東已經處於城內隋軍的掌控之內,裴行儼立即朝著街道直衝,眾人一連奔跑還一邊大喊:“陳將軍有令,全軍停止抵抗。”
“陳將軍有令,全軍停止抵抗。”
在裴行儼鼓動之下,聞訊出來的守軍也開始混亂了起來,尤其是大家都在“陳將軍有令,全軍停止抵抗。”
這無疑讓很多人信以為真,大家不明就裡,又見隋軍大舉入城,喊殺聲震天,估計城門已經宋城已經不保,都紛紛的棄械投降。
。。。。
此時,得到訊息的陳智略急急忙忙的往城東趕來,他和甲而睡,就在他睡得太熟之時,東城忽然爆發出一片喊殺聲,等他出門之時,只見東城火光沖天,這令他大吃一驚,帶著親衛前來救援。
他這時才意識到自己上了隋軍的當了,對方根本不是疲兵之計,而是實打實的攻城,自己以常理來忖度隋軍,導致有了今晚之事的發生。
當他帶著親衛到了街道之上,只見熊熊大火之中,一支騎兵奔騰如狂潮,儼如洶湧的洪水向了自己。
“裴行儼?”
陳智略瞪大了眼睛,隨即淒厲的怒吼道:“快禦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