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醜話也說在前頭,誰若是不想留著,儘管跟我提,我也不會為難,結清了月錢走人。但若是想吃裡扒外,被我發現了,我定要他好看!”
管家道:“小姐待我等不薄,我們當初選擇留下,梅園就是我們的家。”其他人紛紛附和。
見此,雪晴滿意地點頭,又道:“今後若是有人持我信物前來,務必招待好了,切莫怠慢了。”
說罷,雪晴又吩咐下人去買來足夠多的紙錢。她來梅園,主要還是想來看望冰焰,還有就是祭拜皇甫宗一。
去墓前祭拜了皇甫宗一,又給冰焰燒了大量的紙錢,她又抱起斬風,和他說著話。
“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夢到你了,你是不是在怪我,怪我嫁了譽恆,又跟了紅櫻。”
斬風劍是龍譽恆死後,雪晴帶回萬劍山莊的,畢竟是萬劍山莊的東西,是冰焰的佩劍,她也只是借給龍譽恆。
思來想去,她將斬風帶了過來,和冰焰的骨灰一起藏在了密室,密室中還有皇甫宗一的牌位。她原本想著將這些帶去萬劍山莊,可是考慮到爹爹和翊蒙,她遲疑了。
算了,就讓他們祖孫在梅園作伴吧,她一有空就過來看他們。
“有本啟奏,無事退朝——”李內官拉著細長的嗓音。
“臣魏山有本。”
秦弈軒眯起了眼睛,不知道這御史又要彈劾誰了。
魏御史跨出一步,轉身正對夏紅櫻,躬身道:“皇上,國師黎高沃身為朝廷重臣,卻目中無人。八年以來,他只守著萬劍山莊,從來不參加早朝。”
“魏愛卿,國師乃江湖中人,本不懂朝廷之事,不用議政也是朕準了的。”
“皇上體恤,國師就更應當感激皇恩浩蕩,而不是多年來我行我素。長此以往,若是有心人效仿,該當如何?還請皇上召回國師。”
“國師是有功之臣,他人若想效仿,也得掂量掂量。”秦弈軒緩緩道。這魏山今日是怎麼了,黎高沃從受封之日起就從未參加過早朝,這麼多年過去了,突然來這一出,又是唱的什麼戲?
“皇上!”此時護國將軍雷傲出聲了,“魏大人言之有理,這萬劍山莊深受皇恩,多年來卻非但不知收斂,反而在暗中大肆發展勢力。若此時不嚴加管束,將來恐怕會釀成大禍。”
原來如此,秦弈軒明白了,這雷家終是容不下雪晴母女,怕影響了他們女兒的地位。但是他們不能直接提雪晴,就拿萬劍山莊說事。加上之前試劍大會期間在萬劍山莊受的委屈,雷玉琳又因為雪晴的原因被打入冷宮,這個結是化不開了。
秦弈軒不禁皺起了眉頭。若是以往,看到他神色的變化,小爍就會站出來,舌戰眾人,他是永遠站在皇上一邊的。只是現下,小爍和小龍都在蜀州任職,秦弈軒掃視下方,卻無一人站出來發出不同的聲音。
秦弈軒暗道,看來要找機會將小爍叫回來了。
不過話說回來,雷傲雖有私心,他的話也不無道理,萬劍山莊的實力確實令人忌憚。即便黎高沃現在很收斂,讓萬劍山莊在江湖中銷聲匿跡,但實力卻沒有半分削弱,前幾日還將兩位嬤嬤送了回來,顯然是在防著他。
若不是因為雪晴,他早就忍不住動手了。但若不是雪晴,萬劍山莊也不一定這麼安分。找機會削弱萬劍山莊的實力,這是秦弈軒一直想做的事情。不過照目前的形式看來,萬劍山莊的勢力要削弱,這雷家的勢力也大了些了。
念及此,秦弈軒道:“雷將軍慎言。此乃大罪,若是有真憑實據,儘可奏來。若是沒有,也不能給國師扣上一個莫須有的罪名!退朝!”
秦弈軒在御書房批閱著奏摺,自從魏山和雷傲參了黎高沃一本,每日都有許多彈劾黎高沃的摺子。他也一一認真看了,若是真能有對付萬劍山莊的好計策,他也不介意提前用一用。
但是,那些人也就是彈劾而已,完全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內容,還有一些出的餿主意,他都在批文中一通罵,手臂一掃,面前批閱完的奏摺散落在地上。
“沒用的東西,全都給朕退回去!”
“奴才遵旨!”
“報!國師送來八百里加急!”門口傳來小內官的聲音。
“呈上來。”
暗道這信來得還真是時候,秦弈軒拆開了信封。只見信封裡面還裝著一個信封,那個信封上只寫著“夏紅櫻”三個字。
秦弈軒頓時激動起來,這筆跡他太熟了。他笑著開啟,見上面只寫著兩排字:“敢動萬劍山莊 要你妻兒陪葬”。
秦弈軒惱了,狠狠將信揉了扔在地上,紙團滴溜溜滾至案下。他朝思暮想,為她茶飯不思。她三年來對他不理不睬,第一次寫信就是威脅他。這世上還有比她更冷心絕情的女人嗎,竟大言不慚說要拿他妻兒陪葬?
妻兒陪葬?妻兒!秦弈軒突然靈光一閃,霎時激動起來。他快速上前拾起那封信,開啟來仔細看了又看。妻兒,妻兒,指的不就是她自己和翊蒙嗎?
原來她雖然面上不搭理他,但是在她內心深處,她已經承認了,她是他的妻。想到這裡,秦弈軒不禁呵呵笑了起來。
看到喜怒無常的皇上,小內官跪在地上絲毫不敢動彈,把頭深深地埋了起來,生怕殃及池魚。正在他懊惱今日不該跟人換班的時候,卻只聽見皇上說:“賞!”